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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晓云在自己嘴边比了一个微笑的弧度,“保准她们一个个抛掉矜持,前仆后继得向你告白!”

晏暗暗冲对面的槐树叹口气,坚决绕开谢晓云跑上台阶。

谢晓云毫不气馁,跟着往前追,“话还没说完呢跑什么跑什么。师兄,你真得听我劝,不然接下去几年你还得孤家寡人。你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好就……哎呦!”

晏跑到台阶上面突然停了下来。

谢晓云脚下刹不住,一头撞在晏肩膀上。她连忙拉住晏手臂才没滑倒,随手往晏肩上拍一下,软声软气得抱怨,“怎么回事呀,走得好好的又不动了,头都撞疼了。”揉着额头往前边一看,忽然全身都僵住了。

前方只隔着十几米远的地方,盛林一身淡色休闲西装,缓步走过来。他今天要弹肖邦《夜曲》,还要为一个合唱节目做钢琴伴奏。两本琴谱卷在手里,被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握着,衬着黑金色的琴谱封皮,白得晃眼。

徐鹏辉跟在盛林身边,本来嬉皮笑脸跟盛林说着话,一眼瞥到晏跟谢晓云,立马沉下脸,仇人相见似得恶狠狠瞪向路边动作亲昵的一男一女。

谢晓云猛地触电一样撒开晏的手臂,白着脸很小声得跟盛林打招呼,“盛林……下午好。”

盛林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清凌凌得看过来,浅棕色的眼珠儿仿佛包裹了一层薄冰,将阳光都折射得冷了一些。他唇角的伤口似乎更严重了些,但仍然姿态优雅,淡笑着向谢晓云微微点头,“下午好。”

盛林的目光转过来时,晏踌躇了下,也向他点了点头。盛林的眼神却拐都没往晏身上拐一下,寒暄过后,跟徐鹏辉一道擦着两人身边儿走过去,一直走到礼堂侧门推门进去。

谢晓云苦着脸,又要抓狂,“天啊,他肯定又误会了!”

晏视线追在盛林身上,看他进了礼堂,忽然把二胡往谢晓云怀里一塞,“帮我拿一下。”回头就往校外跑。

谢晓云顾不上难过了,急得大喊,“都这个点儿了,你去哪儿啊?”

晏摆摆手,一忽儿就跑得不见人影。

盛林进了礼堂直接去后台,在乱糟糟的人群里找到放在角落里的那架立式钢琴,坐在琴凳上。

正式演出那天会有一架三角钢琴,今天排练还得用这架。

盛林一言不发调整琴凳。徐鹏辉在一边激动得上蹿下跳,不停地抱怨晏跟谢晓云当着前男友的面秀恩爱有多过分。气愤填膺的样子好像被劈腿的是他自己。

盛林现在听到“晏”这两个字就浑身不自在,找个理由把蹭过来看美女的徐鹏辉打发走,打开琴谱一页页翻看。

把琴谱从头至尾翻了一遍,盛林看得累了,抬起头来拿水喝。

对面的窗玻璃上忽然映出晏的影子。他气喘吁吁从外面跑进来,一出现就能夺走所有人的注意。谢晓云跑上去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水。

拿水杯的手抖了一下,瓶口碰到唇上的伤,沾了一点血迹。这个伤口一直不好,拖拖拉拉有十几天了,搞不好真的要为这点小伤去看医生。

还有两个节目就轮到盛林上场。他站起来准备去候场,顺手把脏掉的水杯扔进垃圾桶。再回头的时候,晏和谢晓云已经不在那边。

盛林转过身,专心看台上的演出。

排练结束后,盛林的节目顺序需要调整,跟文艺部的同学一起协调方案,拖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散场。

徐鹏辉早就跑去跟看上眼的学妹约饭了。盛林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拿上琴谱,一个人走出礼堂。

他跟来时一样,仍然从东面的侧门出去。刚拐出门口就看到墙边倚着一个人。盛林眉锋一跳,只当没看见。

往前走了两步。那人停了一会儿跟上,开口喊,“喂!”

盛林皱紧眉心,脚下走得更快。

那人又喊:“盛林!”

盛林只好停下,听到身后那把略带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晰得说:“我有件东西给你。”

盛林十分意外。

即便晏作为胜利者不在乎两人现在的尴尬关系,他们在校园里碰上,最好的做法仍然是彼此视而不见各自走开。不然哪怕再微小的互动,都会为校园八卦增添新的谈资。

而晏,非但没有避开,竟然还要在这个时候送他东西。

盛林回过头。

晏站在离他四五米远的地方。阳光从斜后方照射过来,落在他的肩头、面庞,让他本就过分俊秀的五官,好像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钻石一样光彩夺目。

盛林眯了眯眼睛。他虽然看眼前这人有一百个不顺眼,还是忍不住要赞叹造物主的一双巧手。

“不需要。谢谢。”

盛林尽量平淡的回了一句,说完并没有马上离开。对这样的美人,他的忍耐度总会更高一些。

晏没看懂盛林潜在的退让,紧迫追问道:“你还不知道我要给你的是什么,怎么能肯定自己不需要?”

晏显然不具备基本的谈话技巧。他也许是好意,想要消除跟盛林之间的龃龉,但无论从语气到表情,他都太刚硬尖锐。就算他有那么一张惹人遐思的脸,都没法叫人心平气和跟他谈下去。

盛林眉心微皱,口气变得冷淡,“我不缺什么。”

晏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盛家大少爷。”

盛林隐忍的怒气“噌”得窜上来。

这算什么?动辄拿家庭背景说事,仿佛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归结到“出身”,从而规避自己的责任。从小到大盛林碰到过太多这样的人,无一例外面目可憎。没想到晏竟也是这样。

“你什么意思!”盛林没心思再顾忌路过的学生,语气强硬,脸色也沉下来。

“……就……字面意思……”

晏却像是懵了,似乎不理解盛林为什么突然之间恼羞成怒。手掌紧攥着背包带,眼睛里露出幼鹿一样的迷茫。

那种类似无措的表情不过转瞬即逝,盛林却没法继续朝他发火。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喂,我是想给管药膏,”晏仍然没放弃,远远对盛林喊道:“你嘴唇上的伤到现在都没好,再拖下去会化脓的。”

盛林脑子嗡得一响。会所的那个晚上他一辈子都不愿再回想。被咬破嘴唇,被按在门板上、臀部顶着其他男人的下体!那些糟糕到极点的记忆根本是他的耻辱。

他实在纳闷晏的神经究竟是有多粗壮,才能若无其事得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拎出来扔到自己脸上。

“我说了不需要。我自己会去医院!”盛林几乎是咬牙切齿。

晏也皱起眉,十分不理解盛林舍近求远的迂回选择,“这药是咱们学校附属医院外科主任自己配的,效果非常好。你自己去附院还不一定拿得到。”

这话是在说自己不知好歹?盛林把手里的琴谱捏得变形,“我不去附院,去一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