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爱尔兰咖啡的发明人是都柏林机场的酒保。因为横越大西洋的飞机常会在这个机场加油,旅客下飞机休息时很喜欢喝杯爱尔兰咖啡,所以它就随着飞航而传到世界各处。」

『嗯。』

「那你知道为什幺这个酒保会发明爱尔兰咖啡吗?嗯……吧台又脏了。」

『拜托别再擦吧台了。』

「呵呵……这个酒保是为了一位美丽的空姐所调制的。」

『那她一定不是长荣航空的空姐。』

「你乱讲。我有个朋友在长荣航空当空姐,她长得可漂亮呢。」

『有原则就有例外,妳不能以偏盖全啊。然后呢?』

「酒保在都柏林机场邂逅了这位女孩,可能是一见钟情吧,酒保非常喜欢空姐。他觉得她就像爱尔兰威士忌一样,浓香而醇美。可是她每次来到吧台,总是随着心情点着不同的咖啡,从未点过鸡尾酒。」

『为什幺要点鸡尾酒?』

「这位酒保擅长的是调鸡尾酒呀,他很希望她能喝一杯他亲手为她调制的鸡尾酒。后来他终于想到了办法,把他觉得像爱尔兰威士忌的女孩与咖啡结合,成为一种新的饮料。然后把它取名为爱尔兰咖啡,加入Menu里,希望女孩能够发现。」

「只可惜这位女孩跟你不一样,她并不是细心谨慎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发现爱尔兰咖啡。酒保也从未提醒她,只是在吧台内做他份内的工作,然后期待女孩每隔一段时间的光临。后来她终于发现了爱尔兰咖啡,并且点了它。嗯,我说完了。」

『就这幺简单?』

「简单?你知道酒保得花多少心血来创造爱尔兰咖啡吗?」

「基本上要将爱尔兰威士忌与咖啡完全融合,就有很高的难度。」

她从吧台上方拿下了一个爱尔兰咖啡杯。

「首先是威士忌与咖啡的比例,」她指着爱尔兰咖啡杯的第一条金线:

「威士忌约要一盎司多一点,30几 c.c. 左右。」

她再将手指往上移到第二条金线:

「咖啡五盎司,150 c.c.,比例约一比五。你知道这经过多少次试验?女孩从未点鸡尾酒,应该不太喜欢酒味,但威士忌可是刺喉的烈酒。因此他必须想办法让酒味变淡,却不能降低酒香与口感。所以在烤杯的过程中,火候是很重要的。」

「这是为什幺爱尔兰咖啡杯比一般玻璃杯耐热,而且有两条金线的原因。」

她又伸手想拿抹布,我先发制人,赶紧将抹布拿到远处。

「被你发现了,呵呵。你有没有注意到爱尔兰咖啡对威士忌的选择、咖啡与威士忌的比例、以及杯子和煮法的要求很严格,唯独对咖啡的选择却比较随便,只要又浓又热就好。」

『为什幺会这样呢?』

「除了因为女孩并没有特别喜爱的咖啡外,也代表另一种形式的包容。不管对威士忌如何挑剔,对咖啡而言,却很宽容。酒保可能只想为她煮杯爱尔兰咖啡,并不在乎她是否能体会他的心血与执着,也不在乎她是否会感动呀。」

「我今天还没为你煮爱尔兰咖啡呢,要现在煮吗?」

『等会吧。妳别转移话题,然后呢?』

「欲知详情,请见下回分晓。」

『喂。』

「不这样做,我不能确定你下星期还会来呀。」

『只要我还要来台北开会的话,我一定会来的。』

「只要你还来台北的话……」

她喃喃自语地低声重复这句话。

她又拿出爱尔兰咖啡杯,开始煮爱尔兰咖啡。

我已经仔细看过她煮了两次的爱尔兰咖啡,所以这次我只是看着她。

我从未仔细观察她的外表,因为我一直觉得她最美丽的地方是她的认真。

自从知道她有爱尔兰血统以来,我也只是觉得她带点异国风情。

如今仔细一看,她除了很会煮咖啡外,外貌也很杰出。

尤其是那双会说故事的眼睛。

「你看着我干嘛?」她好象有点不好意思。

『煮咖啡要专心啊。而且妳没看我,又怎幺知道我看妳呢?』

「快趁热喝吧。」

『嗯。』

「台北愈来愈冷了,下次外套穿厚一点。」

『嗯。』

「别嗯啊嗯的,着凉感冒就惨了,尤其你又要搭夜车。」

『喝了爱尔兰咖啡后就不会感冒了啊。』

「傻瓜。」

『妳在骂我呢,妳知道吗?』

「快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