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也疯狂Ⅱ:太子离家出走始末(大结局)

1

温遥温侯爷,年轻时候是个国民青年大触,大齐顶端艺术家,在云宫办过个人画展,在璧苍殿屋顶凌傲过风云写过生,由于出生就是个贵族,自小就站在人生巅峰,从来没有干过有失自己身份的事儿。

他认为。

眼看到了中年,眨眼就要向老年靠拢了,他头一回放下自己的身份,抖了腿。

因为他觉得光抖手已经不能表达自己顶级的愤怒。

“你你你你……我今天非得要揍你!”

对面害他气歪了嘴的小崽子年仅七岁,生得圆脸雪白,大眼叠皮,很好地融合了他爹娘长相上面的优点,闪闪惹人爱。

他闻言小嘴一瘪,背着手十分老实地道:“那舅舅,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温遥抖着手,“你你你要是故意的还了得?你要是故意的,你这就是人贩子你知不知道!”

容斐婴一下朝,就看见了她表哥铁青鲜明的一张脸,对面站着自己的崽。

年近三十的女帝近来稳重成熟不少,一看这个情景内心先快速分析了一遍,先下手为强,当下一步拎起自己的崽,“容禹奚,你把我正月里给你剃头的事,跟你舅舅说了?!”

温遥:“……???”

小小容摇摇头,意图捂住他娘的嘴,拼命给他娘使眼色。

“那就是大前天,我跟你木木舅妈偷摸拿私房钱出去追星的事儿,你给暴露了?!你说说你这个臭孩子,你嘴怎么就这么快,表哥你别劝我,我今天一定要揍他不可,表哥你千万不要拦着我……表哥你怎么还不来拦着我?”

温遥抄着手,静静看着她表演,将舞台让得很彻底,阴恻恻地道:“木木前天跟我说,你俩是出门学插花,培养艺术情操。”

情操培没培养倒不知道,节操是越来越没下限了。容斐婴察言观色,意识到事情可能严重了,往常她教训自己的崽,还没说上三句,温遥就已经将这孩子护在了身后,今日怎么这般反常。

她终于正经了一回,谨慎问道:“表哥你今天是怎么了?”

温侯爷悲愤,心肝疼,指着小太子容禹奚,“他昨晚出宫鬼混了你知道吗?”

容斐婴:“不知道啊。”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道:“出去就出去呗,不告知家长出去固然不对,但现在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就饶他一回。”

毕竟有事没事好出门,是打她这儿遗传下来的优良传统,屡禁不止。容斐婴自觉没有啥立场批评孩子,通常都睁只眼闭只眼。

温侯爷愈加悲愤心肝疼,“可是你崽子把我闺女也拐出去了啊。”

“然后他只自己回来了啊。”

“我闺女已经丢了整整一宿加一上午了啊。”

“死活找不到人了啊。”

容斐婴:“……”

2

温小郡主只比小小容大上两岁,活泼开朗好动,平常以一己之力能把她爹控制得死死的,温侯爷可以五天不画画,但是不能一个时辰见不到女儿,此刻已然……

容斐婴一掐算,温侯爷已经好多好多个时辰没看到女儿了,难怪要抓狂。

女帝开始撸龙袍,看着小小容,“你把你阿姐丢哪了?”

小小容站定,摇头。

“很好,”女帝冷笑,“为娘已经三天没打你了,是吧?”

兜头一巴掌拍上去。

没打着。

小小容闪出去五米远,看着他阿娘,滋滋儿地笑。

女帝:“你你你……”

要不说平日里最恨他们这些会武功的,“这一招又是谁教的?”

小小容把他苏月白叔叔出卖得毫不犹豫,“大白。”

小小容从学会跑就开始跟着凌青阖宫上蹿下跳,嬷嬷喂个饭,都得自带梯子去房梁上找。

大一点,教他武艺的叔叔伯伯从一个变成了一堆,小小容东学学西学学,功夫路数集百家之长,一般成年大人根本干不过他。

小小的年纪已经是武林大会少年组冠军——苏盟主偷偷给他报的名。

一日,某西域高手号称毒艺双绝,人送外号“小西毒”,此人上门挑战苏月白,恰好苏月白不在,碰见小小容在园子里玩泥巴,大眼萌萌,笑起来人畜无害。

天使。

“小西毒”以为那是武林盟主的崽,绑走算个威胁,等到大人们发现小小容不见了,他已经把绑匪折在了半道上。

万霄伯伯找到他时,绑匪面呈青紫,大眼泡子香肠嘴,倒在地上抽抽,小小容就蹲在他面前,小嫩手拎着只大毒蝎子,晃呀晃呀晃。

万霄上前看了一眼,点评道:“还行。”

将绑匪翻个个儿,指着他后背某处给小小容现场说教,“下次可以先试试用毒针暗算这个穴位。”

小小容“哦哦”点头,一脸受教。

然后两人就手拉着手,走了。

走了。

绑匪:“……”

绑匪:“士可杀不可辱。”

绑匪:“你们敢不敢把我翻过来再走。”

……

容斐婴不大明白,明明那么多孩子,苏月白他们为啥就非要逮着自家孩子灌溉。她从怀上小小容,就开始幻想,若是个儿子,一定养得乖乖巧巧,文静端庄有担当,将来风度潇然君子端方。

七年养下来,她时常陷入对人生的质疑,怎么她是生了个猴儿吗?

不用想,这次拐跑小郡主,两人避开明卫暗卫,一定又是小小容策划的结果。

女帝恨铁不成钢,“你站那,不准动,让我过去揍你,容禹奚你才七岁呀七岁,你就鬼主意多成这样。”

小小容边躲边抗议,“阿娘你瞧不起我,七岁怎么了,骆宾王七岁能咏鹅,杜甫七岁能咏凤凰,曹冲不到七岁,就能称象……”

“所以你七岁就把自己混成了个猴儿?”容斐婴终于得手,揪住了他后领,“都是动物界的,你能不能给你阿娘我争口气,也成个龙成个器,说,把你阿姐落在哪了?”

小小容被她勒得直吐舌头,打死不说。

容斐婴气到想骂人,费好大力气忍住了,“拉倒,我是管不了你了,去,去御书房找你爹爹谈个心。”

“爹爹”两个字好比某种封印,小小容顿时老实了,缩着脖子,“阿娘,这么点小事就不用麻烦爹爹了吧?”

容斐婴哼了一声,“要我亲自卷着你去吗?”

“不用不用,我长腿了长腿了,可以自己去。”说完,小腿挪得飞快。

容斐婴望着他的背影一阵感慨,“就这个皮德性,也不知是随了谁。”

温侯爷在后头半死不活,“随谁你不知道吗?”

女帝点点头,笃定地道:“我就说是随他爹。”

温遥:“……”

3

小小容来到御书房,披着一身阳光跳进顶自己半个高的门槛,但见逆光坐着一个有着中年男人不该有的年轻美貌的男人,正专注埋首于案间的折子文书。

小小容上前,恭恭敬敬唤道:“爹爹。”

容阙嗯了一声,没怎么理会他。

小小容坐在他对面,观察了一会儿,感觉他爹目前心情还行,捧着腮硬挤进折子与折子之间,挤到容阙面前,歪着脑袋问:“爹爹,我今日可爱吗?你看我嫩嫩的脸,是不是特别想亲?”

容阙抬眼看了看他。

他立马再接再厉,假装自己是朵柔弱的祖国花朵,经不起一点摧残的稚嫩,“我最爱的人就是爹爹你啦,那么我一定也是爹爹你最爱的人,是不是?”

“不是,我最爱的是你阿娘。”容阙道,“你又惹祸了?”

小小容:“……”

小小容:“爹爹,您这个‘又’字伤透了我的心。”

容阙:“心脏在左边,你捂错了。”

“……哦。”小小容闻言,小手赶忙换个方向,“伤透了我的心。”

容阙沉默一下,从案子底下抽出一把青玉戒尺,轻轻放在他面前。

小小容:“……”

娘说要抽他,一般都是吓唬吓唬,要打也是手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干打雷不下雨的时候多。

爹说要抽他,一般都是说一不二,说打五下一定不会只打四下,要他自己数数的那种,他还不敢跑,跑也跑不过。

小小容苦兮兮。

小小容正襟危坐。

小小容规规矩矩,不等爹爹问,自己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竹筒倒豆,交代得明明白白。

他,昨晚,带着温柔小表姐,出宫玩,甩开了侍卫以后,把小表姐丢了,自己回来了。

兹事体大。

一顿抽肯定是绕不过去了。

容阙听完,道:“你当真不知道温柔在何处?”

小小容视死如归,抿嘴摇头,刚勇得像个即将赴战场的烈士,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为表姐两肋插刀,重于鸿毛。

容阙拿起戒尺。

小小容一怂,垂死挣扎,“爹爹,你就算打得我嘴上说服,我心里也是不服的,你身为大人,当要以理服人。”

“我不打你,”容阙反手将戒尺一递,“子不教父之过,你若是有错,都是爹爹教得不好,你打我吧。”

容阙垂眸敛目,温柔神伤,哀愁的模样直击小小容心房。

他当即扑向容阙怀里,那叫一个自责,那叫一个悔恨,“爹爹我错了。”

“你没错。”

“不不不,我真的错了。我一不该不听大人话,半夜出宫玩耍;二不该出宫玩耍还捎上表姐;三不该甩开侍卫哥哥们,连累他们受罚;四不该身为男子汉,却撇下表姐独自回来;五不该顶撞舅舅和阿娘。”

容阙点点头,继续哀愁,“温柔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外头,为父比较担心她的安危。”

“这个爹爹倒是不用担心,”小小容拍胸脯保证,“表姐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安全得很!”

“所以说你知道她在哪。”肯定句。

小小容:“……”

小小容:“爹爹,你套路我。”

容阙:“手伸出来吧,你自己说的,五下。”

小小容的眼泪开始酝酿,“爹爹你方才还说子不教父之过。”

“这个不用你操心,打完了你,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小小容:“……”为什么还可以这样,天理呢,他委屈巴巴,“虽然我知道跟爹爹比我还嫩了点,但是爹爹,你今日若是打了我,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我把表姐藏在哪里了。”

容阙:“我猜是你二叔的璧苍殿。”肯定句。

小小容:“!”

容阙:“威胁长辈,加一戒尺。”

小小容:“!”

容阙:“跟我说说,为何帮着温柔离家出走,我可以不打你。”

“表姐不让我给大人们说。”

“哦,原来真的是温柔让你帮着她离家出走。”

“……爹爹,”小小容主动伸出手,“杀人不过头点地,您给个痛快吧干脆。”

半晌,他捧着小爪万念俱灰地步出御书房,直面遇到走来的阿娘。

容斐婴:“跟你爹爹谈完心了?”

小小容点点头。

“这下老实了?”

小小容点点头,顿了顿,“我什么时候才能翻出爹爹的手掌心啊?”

这句仰天哀号,真情实感。

容斐婴同情拍着他肩膀,“死心吧儿子,你娘我翻了一辈子,你看我翻出来了吗?”

母子二人,抬头望天,齐齐叹了口气。

4

于是小小容当天晌午,趁着大人都在睡午觉,背上他心爱的小包裹,离家出走了。

留书称,要去远方找回他身为太子的尊严。

结果这天顾随在璧苍殿前,抬起头,看见殿顶迎风展翅的小小容。

小小容肃声道:“二叔你不必再劝我了,我意已决,不混出个模样来坚决不回家。”

“我不劝你,”顾随道,“但是你能不能把你弟弟放下来。”

小小容怀中抱着个七八个月大的小婴儿,正开心地“咿咿呀呀”地吐泡泡。

小小容嘿嘿笑,“听说此屋顶是二叔二婶的定情之地,我这不带弟弟上来认识一下,好叫他记住父母曾经的浪漫吗?”

他道:“二叔,你就帮帮我吧。”

顾随接过小婴儿,无奈道:“你阿爹说我再纵着你,他就要大义灭亲了。”

小小容面露惶恐,“什么,我爹真的要灭了我吗?”

顾随:“不,灭我。”

小小容:“那我就放心了。”

顾随:“……”

他道:“太子殿下,我这辈子就求你一件事。”

这个严重的口吻叫小小容肃然正经,动容道:“都是一家人,什么求不求的,二叔你说什么事。”

“近墨者黑,你离你弟弟远一点,这个儿子我还打算要的。”

小小容:“……”

他望着他二叔翩然的背影,痛心疾首,“二叔你要失去你的小可爱侄子了,马上就要失去了,给我一个抱抱我就原谅你,二叔?叔?”

顾随走得头也不回。

太子殿下心伤璧苍殿,忽觉背后有风,回头,接,握到手里,是一颗糖。

他剥到嘴里,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阿姐,这样的暗器可以多来一点。”

随着他话音,温柔小郡主款款出现,淑女不过一秒,上来要拧小小容的耳朵。

小小容边跑边躲,“真不是我要告密,而是我爹爹太厉害了啊,我动一动,他就知道我要做什么,防不胜防,我将功补过成不成?”

温柔暂时放过他一马,“说说你的想法。”

“阿姐你离家出走,不就是因为你给林霁写情书,被他当众交给夫子,你课堂挨批评,回家挨批评,面子上过不去吗?”

“那又怎么?”

“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就是林霁,我帮你把他教训一顿,给你出口恶气好不好?”

温柔欣然应允。

5

这天傍晚,小小容带着温柔将林霁堵在学宫门口。

来之前,小小容问过温柔,“阿姐你为什么要给林霁写情书啊。”

温柔不假思索,“因为他学习好啊。”

无法反驳。

林霁,现任丞相之子,人如其名,十二岁光风霁月的少年郎,虽然入学晚,但是刻苦努力还自律,待人温和有涵养。

以上,是学宫全体夫子和同学对他的的客观评价。

林霁,现任丞相之子,五官勉强端正能看,高冷假清高,仗着学习好爱臭显摆。

以上,是太子容禹奚对他的主观看法。

能来学宫求学的孩子非富即贵,加上放学,围观的人很多。

容禹奚身高比林霁矮半个头,踮脚勉强与他齐平,用的是苏月白式痞子笑法,“林霁,我要打你。”

林霁退后一些,似乎不习惯跟旁人挨得这么近,神情从容不迫,“殿下,你这么嚣张,陛下和王爷知道吗?”

“有本事不要提家长,我俩正经单挑比过。”

林霁看着他,颇有些无可奈何,“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看我不顺眼?”

容禹奚一愣,有这么明显吗?才不要说是嫉妒他学习好受欢迎,他理不直气也壮,“因为你欺负我阿姐了!”

林霁叹了口气,“那换个地方比好吗?我怕你输了惹人笑话。”

友善的一句友情提示,成功点燃了容禹奚内心的小宇宙。

一炷香之后,他仰倒在地,看林霁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淡然道:“承让了。”

容禹奚:“……”

容禹奚:“……”

所以他刚才是败了吗?败了吗?吗?

围观的孩子有妈在家叫回去吃饭,很快四散,就连温柔小郡主都嫌弃此弟丢人,自己想开了,回家继续虐爹去了。

只剩夕阳暖晖,少年雪衣莹然,身披霞光,他朝他伸出一只手,“快点回家吧。”

“记得明日早点来学宫上课,你已经七岁了,再也不是六岁的小孩子,别总让陛下和王爷担心。”

容禹奚:“……”

人生第一次滑铁卢来得猝不及防。

林霁说完,不再管他,自顾抱着书走了。

走了一阵,感觉身后有人。

他回头,看见小小的一坨人影,站在那里,一见他回头,赶紧讨好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真是可怜又欠打。

林霁:“殿下你怎么不回家?”

容禹奚:“我离家出走了,又自己跑回去是不是太没有面子。”

林霁看着他。

他没有杆都能制造一个自己爬,一看有戏,赶忙上前,施展卖萌大法,“林霁哥哥你收留我吗?”

林霁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不是讨厌我吗?”

“那是刚才,我现在不讨厌你了,我发现你是有真本事的,有本事的人我都不讨厌。”

他说着,从手心里抠出一块化得差不多的糖,献上的姿势可以说是十分谄媚了。

林霁心一软,道:“那好吧,你跟我回家。”

林霁到底是少年心性,没有考虑周全将太子随便带回家的后果,回了林府,差点将林丞相吓个半死。

林相连夜进宫请罪。

女帝都要就寝了,打着哈欠,无所谓地道:“哦你说太子啊,知道了。”

林丞相:“……”

林丞相:“陛下您就不想再嘱咐臣点什么了吗?”

女帝点头,“有,林相你缺儿子不?太子皮是皮了点,但不捣蛋的时候还算可爱,喜欢你就留下吧,不必送回来了。”

“……”林丞相怀疑自己在做梦。

女帝:“你家那位小公子朕就很喜欢,进退有度,让太子跟他多相处相处也是好的,可恨朕没生个女儿,不然一定跟爱卿结个亲家。这样,你就当容禹奚是个丫头,嫁给你们家了,你回家看着整,好不好?”

林丞相走得很恍惚。

容斐婴说完,拐进寝宫内室,往大床上一扑,“睡了睡了。”

床上的容阙踌躇道:“我今日是不是把他打重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容斐婴吃惊道:“哥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离家出走跟你打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咱儿子那个记吃不记打的性格你不知道吗?挨个什么罚,不出一刻就忘了,下次还敢。”

大被把人一揽,霸道女帝上脑,“困觉困觉,跟我困觉的时候不要想着别人,连自己的崽也不行。”

6

这厢小太子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亲娘的一句话,给“嫁”了出去。

当做泼出去的水一般,给“嫁”了出去。

并且没有回收的打算。

他自小有个习惯,看上了谁,就死命粘着谁,狗皮膏药似的,撕都撕不下来。

比如苏月白,比如万霄,比如他二叔,直到对方受不了,将他洗洗涮涮打个包,脖子上系个蝴蝶结,亲手给女帝陛下送回去,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七八岁人嫌狗不待见”。

但是他自己没有这个自觉,此刻抱着个枕头,穿一身小睡衣,巴巴站在林霁的床边,隔着一道朦胧纱帐,小声唧唧,“林霁哥哥你睡了咩?”

“没睡着的话你‘吱’一下。”

“床前明月光,今晚夜色极好。”

“但是有风,我怪冷的。”

成功将林霁给吵醒了。

林霁望着帐顶,开始回忆自己近来做了什么孽,这才遭了报应。

然后他道:“吱——”

小小容如蒙大赦,迅速爬上床,拱拱拱,拱进林霁的被窝。

林霁被逼至墙角,忍无可忍,“殿下,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

“巧了么这不是,我不习惯自己睡。”继而他道:“你家客房太小,我容易睡不好。”

“那你就回宫去好不好?”

“不好。”

林霁觉得自己一天之内能老成上十岁,语重心长道:“两厢你总得靠一个,不愿意回宫将就在我家,就得学会习惯。”

“你所言极是,”小小容像只螃蟹,手脚并用缠住了林霁,“我俩来日方长,从此以后我就跟着你了,你学着习惯习惯我。”

林霁:“……”

林霁:“你看上我什么,我可以改。”

小小容不假思索,“你文武双全,各方面都强过我……”

正常人这时候是不是应该都自谦一把,说“你给我当榜样吧”。

而我们的太子殿下却道:“你给我当手下吧。”

林霁:“……”

林霁想:“死就死吧。”

下定这个决心,他就一把将太子从自己的床上掀翻了出去。

可见小小容是个称帝为王的材料,帝王不用样样优秀,懂得驭下,任用优秀的人就好。

次日,小小容像个小跟班,跟在林霁后头乖乖去上学。

他爹妈到底不放心,微服亲自去课堂外扒窗户看了一回,见小小容坐姿端正,跟着夫子摇头晃脑背书。

女帝震惊,“奇迹啊,我儿今日难得屁股没长针。”

容阙点头首肯,“林相之子比戒尺有用。”

然后夫妻两个互相递一个眼色,默契决定:儿子不要了,就托付给林家了。

淡定回宫去搞事业,处理政务比养儿子容易多了。

感谢他们这个英明决定,得以往后过了很多很多年,九间朝殿,文武百官巍巍。

年轻的帝王唇红齿白,长眉星眸像个妖孽,含笑看着座下同样年轻的又一代林相。

见他身姿挺立,岩岩若孤松,潇然清举,敛目拱手道:“陛下三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那也不一定,”容禹奚手指敲击龙椅扶手,饶有趣味,“要看身侧之人是谁,倘若是爱卿,朕还是很愿意的。”

“……”

林霁要脸,拂袖走了。

“这人,好话说不上两句就激恼,”容禹奚斜斜一靠,在邪魅帝王这一块,气质拿捏得死死的,“朕数三个数,你给朕回来……一……”

林霁越走越远。

群臣瞩目之下,帝王面子不要了,“朕不过同你开个玩笑,林霁你是不是玩不起?”

“别走那么快好不好,朕把妹妹嫁给你啊。”

-END-

编者注:《宫斗也疯狂Ⅱ》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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