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管闲事

许涛进门就跟我对视了一眼,给了我一个温暖的笑,让我觉得他应该是解决掉那个问题了,整个心都跟着敞亮了,对他会心的一笑,开始忙碌我的工作了。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艾米过来找我:“尚可,中午去新开的那家茶餐厅吃饭吧,有优惠,我请客!露西也一起去吧,一起吃饭热闹!”

   我很诧异,这跟她一贯的表现太不一样了,她向来是独来独往的,今天犯病了?怎么会邀请我们一起吃午饭?不过既然她邀请了,我也不能不给她面子,短暂的犹豫后赶紧堆起满脸微笑:“呵呵,一起吃饭是热闹,请客就免了,咱们还是AA吧,你说呢,露西?”边说边站起来,整理好桌上的东西,把艾米和露西左右挽起来,一起往外走。

   露西附和我说:“就是的,还是AA好了。”

   刚刚点好了东西,端起水杯还没喝到嘴里,艾米就开始发问了:“尚可,那天晚上在酒吧,许涛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火?”

神秘兮兮的表情让我觉得很好笑,原来这就是她把我拉出来的目的啊!居然会对这样一个办公室八卦这么感兴趣,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

   露西马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啪”的一声把水杯重重的摔到了桌子上,把艾米吓了一大跳。

我赶紧打圆场:“呵呵,这杯子太滑了,刚才我也差点脱手。”顺便给露西甩过去一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

“呵呵,以你那么聪明睿智的脑瓜还想不明白这点事?再说那天晚上我说的那些话就够明白的了,傻子都能听懂是怎么回事,你还至于这么巴巴的跑来问我?”我表面上堆起满脸的憨笑,心里却塞满了轻蔑和鄙视。

端着杯子大口喝了好多水,不回答肯定就把艾米得罪了,可是我根本就是很反感八卦的人,我自己怎么可能去八卦这些事情呢?再说把这件事情私下说给同事听,许涛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的,无奈之下只好选择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救命的服务员端着我们的饭菜过来了,我趁机大喊肚子饿,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边吃边点评这地方做的饭菜味道还不错,趁机岔开了话题,露西也对我随声附和。­

艾米一直用眼睛盯着我,似乎对我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但是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详细的细节我自己都不愿再想一遍,­更何况是说给她听,我可没那么无聊。     

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艾米一向对这些八卦并不是太感兴趣,从来没听她议论过这些方面的事情,这段时间露西失恋也是很明显的事情,都没见她有过一丝的关心,这次怎么会这么积极的打听呢?再想想这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做好我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好了,知道那么多事情也没用,甩甩头不去想了,专心吃饭吧。

我们三个人各怀心事的吃了这顿饭,回到办公室我却很意外的看到许涛很烦躁,我记得吃午饭之前他还没什么事情,挺开心的样子,怎么一顿饭的功夫就又变了?不会跟他的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吧?想了想我还是不管了,装着没看见吧,坐回到我自己位置上准备工作,却抬头看到露西略有深意的看着我,我只微微摇着头对她无奈的笑了一下,她张了张嘴想跟我说点什么,却又终究什么也没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埋头苦干吧,啥也别说了!

老老实实干完手头这点差事,扭扭脖子,深深懒腰,余光瞄到露西还在拿着手机不停地摁,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拨的是那熟悉的如同她身体一部分的号码,起身冲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递给她一杯并抛过去一个鼓励和理解的眼神,阳光刚好在她脸上留下一道完美的弧线,恍惚中滑嫩的肌肤透出一些苍白,水水的黑眼睛,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最贴切不过了,连忧郁都让人怜惜,不明白他男友怎舍得抛弃这样的女朋友。

   “晚上有空吗?”露西搅着咖啡问。

   “既然美女相约,没空也有空!”我调侃道,其实自己也无聊的要死呢,回了家也是我一个人,只能对着电视发呆。

   看着她脸色微红,就知道心事压在心底太久,不说出来可能会被憋死,我一直不相信同事之间能产生什么推心置腹的关系,既然她这么愿意倾诉,我就听听好了。

当我们走进“释放”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丝 ,这是一间名副其实的茶歇地,处在闹市,却独自悠然,所以适合来,也喜欢来。

靠着软软的沙发,她仍然是咖啡,我要了一杯奶茶,挑眉微笑问:“还喝咖啡,难道你不怕失眠?”

   心底的防线似乎就在这一瞬打开,未语眼先红。

   “我是不是很傻?”

   “不,是情深。男人跪着开始,女人跪着结束!”奇怪,还没有经历就好像了解了很多。

   露西并没有察觉到我的一时失语,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好像就是旁观者清的意思吧,医者不自医,估计我自己到了这份上,也需要倾诉。呵呵,跑题了,叙述就此开始……

    “我以为我们的感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毕竟我们相识在象牙塔里,多少人都是毕业就分手,而我俩已经谈婚论嫁了,很不容易的。

当初他说要去外地发展,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我也犹豫过,本来想跟着一起去的,可父母不放心,再说他们岁数大了,也需要照顾的。

他对我说男人就应该让心爱的女人过上好生活,趁着年轻,就要努力奋斗,不会让我跟着他吃苦的。要不了几年,就给我换大房子。”甜蜜的语气,让我似乎都能感受到当时露西满满的幸福。

   “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有他的生活,我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小女人,每天守着心爱的男人平平凡凡、安安稳稳的过小日子。

从交往到现在我们就没有分开过,我都不知道这两个月是怎么过的,每天回到家看着空空的房子就强迫自己不停地想着他给我们俩规划的美好未来,这就是我生活的动力。

可是最近他变了,不但每天必打的电话都没了,连个短信也不发来,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总说忙,有时候还有别人替他接电话呢!”越说越激动,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

   “也许是他真的很忙吧!”说完这话连我都觉得没有什么分量,更何况敏感的露西呢!可除了这句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不忍心看有些失魂的她,其实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而我竟然不忍心戳穿。

   两个月,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竟能将几年的感情稀释,时间不仅仅成就了文物更大的价值,也能让感情一文不值。还能相信爱情吗?还有爱情可相信吗?

露西捧着那杯咖啡发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咖啡的热气一点点消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不是前段时间还听你说升职加薪了嘛? ”难道男人有钱真变坏?

   “是啊,他们公司把成都开辟为新的市场,升了他作销售总监,我当时还跟他傻高兴 。”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

   “这事要是搁在我身上跟你也是一样的,这不算傻 。”

   “你说,是外面的诱惑太大了?还是男人的免疫力太低了?或者根本就没免疫力?”实在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估计社会学家也无法给个明确的解释吧。

   “当时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  

“唉,还能怎么说,他父母都在农村,就他一个人考大学出来了,他是穷怕了,只想挣大钱,过好日子,再把他父母接出来。

有个多挣钱的机会他当然会把握住,当时我也鼓励他有机会就赶紧抓住,可我根本没想到这机会是一个女人给他的。”说到这里声音居然有些发颤。

   “什么女人?你们不是一直关系很好吗?怎么又冒出来个女人?”我努力咽了嘴里的茶。

   “是他们公司一个高管,30来岁,离婚了。我原来就听叶海诚提起过,说是对他很照顾,他也把她当成姐姐看待,我太信任他了,当时根本就没想太多的。

其实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也是,他单枪匹马出来闯荡,没有任何后台,人家凭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就给他升职?

原来是我太笨了,他有时候回来晚我都没怀疑过,只以为他是正常的应酬,每次身上都带着香水味,而且后来他自己也很爱喷香水,也许是为了遮盖那个香味吧,欲盖弥彰!

现在想想他给我的承诺都太虚幻了,那不是我要过的生活,我应该坚持自己的意见,那样也许我还有把他挽留住的可能,现在一切都晚了。”纤细的手指在桌上不停地划着,竭力掩饰激动地情绪。

   “现在没可能了吗?不管怎么样你也应该试着去把他抢回来啊!”决不能这么懦弱的把男友拱手送人吧?!

   “他们在那边……可能已经同居了。”停顿了许久,才说出这句话,后面几个字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楚,她死死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流下来。

   “这怎么可能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太敏感了?他只不过出去了两个月啊,这……这……这也太快了吧?”我大惊,急切的问她。

   “是真的,那天我打了一天电话他都没接,到晚上很晚了,我不甘心又打了一个,是个女人接的,我没说话就挂了。

第二天我就找到我一个大学同学,也在他们公司上班,求他帮我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告诉我的,这在他们公司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同事们都知道叶海诚是靠着那个女人才升的职。

原来他们俩还有所顾忌,现在出门在外的,什么也不怕了,公然住在一起了。”

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奔涌而出:“都这样了我还能接受他吗?你说我该继续接受他吗?我还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继续跟着他吗?”

“他这两天就一直没再跟你联系?”这个混蛋就这样对待死心塌地爱了他这么多年的女人吗?

哽咽的抽泣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这还能说什么呢?人们都学会了冷漠,对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都放弃了思考的权利,露西那个同学为什么要把这么伤人的事情说给她听呢?这究竟是对她负责还是在她的伤口撒盐?

露西这样的女孩子,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找人了解情况?人们常说:有些事情知道清楚了还不如一直蒙在鼓里。

如果露西不知道这么确切的消息,应该还是有期盼和幻想的吧,居然就这样被残酷的打破了,追求完美爱情的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且不说失恋的痛苦,就是那份背叛和欺骗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天天睡在一张床上的人,每天睁着眼用虚情假意和谎言搪塞她,而她居然一直都在给他最大的信任,那个混蛋直到谎言揭穿都还没有给她一句解释。

   我实在给不了露西太多的安慰,只能在一边默默的递给她纸巾,看着她用眼泪浸湿一张又一张的纸巾,却说不出一句话,我该骂那个混蛋吗?还是该指责那个通风报信的同学? 或者根本就该批评露西后知后觉,傻得掉渣,被一个混蛋骗了这么久,一旦知道了真相,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只会流泪?

   我无语,我实在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