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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眉咬唇,颇有些委屈地说:“妾身想不想有甚么关系,反正侯爷身边又不缺知冷知热的可心人,您问她们想不想去!”

“哎哟喂,瞧你这吃味的小模样,爷就爱这一口。”谢安平咬着她耳垂,“乖娇娇你可真冤枉爷了,爷这一月连只母耗子都没见过,哪儿来的其他人。”

美娘仿佛有些小小欢喜,斜眼问:“真的?”

谢安平竖起三根指头发誓:“比真珠还真,爷若骗你爷不得好死。”

“好了!”等他说完,美娘才惶恐地捂住他的嘴,“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美娘信爷。”信你肯定不得好死。

她琢磨着以后得让这厮多发几个这样的毒誓,烂皮烂骨的死了才好!

谢安平拉住她的手背狠狠亲砸,一双风流眼又勾起笑意:“好好跟着爷,爷不会亏了你。”

美娘欢欣雀跃,扑进他怀里撒娇:“爷真好”

“才知道爷好啊,我的娇娇,你要怎么报答爷呢……”

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美娘离开锦绣庄的时候日落西斜,她穿戴齐整,梳好头发,轻手轻脚离开了这处画楼。谢安平裸着身子,还在呼呼大睡。

到了前头铺面,锦绣庄掌柜正准备关门,见到美娘做了个揖:“姑娘。”美娘点点头,问他:“我丫鬟呢?”

掌柜道:“给她吃了杯香茶,也该醒了。”

美娘明白这是给黄莺下了药,她不禁想起以前不愉快的经历,顿时脸色一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也用。”

掌柜讪讪地笑,赶紧让人把黄莺弄醒,带到前头来。

黄莺揉着眼眶:“小姐……唔,我怎么睡着了?多少时辰了……”

美娘笑着拿扇打了她一下:“懒丫头,该回家了。”

“啊!这么晚了!”黄莺看见红红的夕阳,懊恼地拍脑门,一转眼发现美娘身上的衣裳不对,纳闷道:“姑娘你今天出门穿的不是这身儿啊。”

美娘轻描淡写:“刚才在后头碰到只恶狗,抓破了我的裙子,我只好换了。这身儿是上回新做的,怎么样?”

黄莺迭迭点头:“嗯,挺好,姑娘穿什么都好看!那只狗咬着你没?”

“没事,我把他踢远了。不过只畜生,犯不着跟他置气。”

隔着铺面跟里屋的布帘子被风吹着动了动,掌柜不住地冒冷汗。

美娘跟黄莺前脚刚走,门帘便被人扯在地上,露出谢安平一张狰狞玉面。

只见这位小侯爷生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文质彬彬俊秀斯文,看起来跟国子监里的学生差不过,不过那一双似笑非笑的风流眼又着实让人觉得浮浪,此刻他半眯眼眸,兴致勃勃望着远处的美娘上了轿。

小妮子有些意思啊,当着他百依百顺,转过身却骂他是狗?

尤美娘啊尤美娘,你是有心还是无意?

掌柜的见他站了半晌都不动,小心唤道:“侯爷,可是回府去?”

谢安平这才收回视线,理了理绣麒麟锦服的袖口领子,迈步出去:“进宫。”

美娘回家的时候正赶上尤思仁从国子监回来。尤思仁问她:“美娘去哪里了?怎的现在才回家?”

美娘早就想好说辞:“大娘说下个月给爹爹做寿,让我去绣庄寻几个好看的花样给您做身衣帽鞋袜,我挑了好几个时辰呢,居然都忘了今天要练琴,大娘怕是会恼我了。”

尤思仁见女儿如此乖巧,愈发疼爱她:“一天不练也没甚,我同她讲。快进屋去,咱们吃饭。”

果然,饭间王金桂念叨了几句,好在都被尤思仁挡了回去。用过晚饭美娘就回了阁楼,赶紧让樱桃备水洗浴。

打发走了贴身伺候的丫鬟,美娘宽衣解带坐进浴桶之中,只见她身上遍布爱痕,红紫交加看起来触目惊心。水汽氤氤,蒙在美娘的眼睛上形成一层薄雾,长睫微动,一滴晶莹便落下来掉进水里面,混为一体。

她使劲擦洗身上,把皮肤搓得通红。

洗掉洗掉,把那恶心禽兽的气味通通洗掉……

提起这段跟谢安平的孽缘,还要从上元灯节之前的那日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酒叔的节操在哪里!这篇文就是这个调调了!(3)小侯爷吆喝:走过路过收藏一个哟~

☆、第四章国子监茶摊惊魂

上元灯节的前一日,尤府该应酬的也应酬得差不多了,美娘瞅了个空摆脱还在前厅招呼少许宾客的王金桂,去到她娘俞如眉的院子。

小院子在整个府邸的旮旯偏角,原是王家下人住的院子,拨给俞如眉后也没怎修葺,王金桂不肯遣丫鬟过来伺候,只留下一个腿脚不大方便的粗使妇人,叫王嫂,照看着俞如眉的生活。

灰墙青瓦,沿着墙角长了一片苔藓,美娘站在院子门口,见门前台阶似是被洗刷过,水渍还没干透。门面的漆都掉了,但两侧贴着新簇的对联,红彤彤的倒有几分喜庆。这还是岁除那晚她和大哥尤文扬亲手贴的呢。

美娘推开虚掩的院门,喊了一声:“娘。”

王嫂在院子里择菜,见到美娘笑道:“姑娘来了,你娘在屋里头呢。你先去坐,我去烧水沏茶。”她说罢撑着膝盖费力站起来,把手在围裙上揩了揩,一瘸一拐进了小厨房。

“王嫂。”美娘跟她打过招呼,直接进了里屋。

打帘进去,美娘一眼就看见俞如眉在窗边做针线,许是做得久了,俞如眉眼睛有些酸,都还溢出泪来,就拿手帕擦了下眼角。

美娘过去抢走她手里的东西:“您又瞒着我在这儿做这些,还想不想要眼睛了!”

俞如眉手中一空,扬眉一看是女儿,顿时露出欢喜的表情:“美娘多久来的?前头不忙了?”

美娘努努嘴:“再忙也没娘您忙,忙着给别人做衣裳,连我进来都没看见。”她说话酸溜溜的,拿起衣裳端详,发现是男子的样式,遂更加不满了,“给我爹做的?就他那负心汉,不配您对他那么好。”

“别胡说,他是你亲爹,哪儿有女儿这么说父亲不是的。”俞如眉嗔怪一句,对美娘的出言不逊习以为常,叹道:“他的衣裳哪儿轮得到我做,这是给你哥的,开春了给他做件新衫子,不然他和同窗出门踏青,老穿那身儿旧青布袍子不好。”

美娘的大哥尤文扬打小就念书念得好,王文渊到了开蒙的年纪,是专门请了先生来家里教授,尤文扬却是自己去外头的私塾上学。后来王文渊换了十几个先生都没学出个名堂,王金桂又想他进国子监,扭着尤思仁去求人走后门。但尤文扬竟一声不吭考进了国子监,而且尤思仁居然都不知道,还是同僚告诉他才晓得的。所以就说各人有各命,王金桂再眼红也没用,有钱又怎样?照样没人家俞如眉儿女双全还争气。

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