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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动,也没挥开她的手。

她眨眨眼,看向他,装可怜,“冠卿,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属下岂敢。”冠卿缩回了手,目光落在她的衣带上,也不看她。

“冠卿,你是不是气我和幼幼啊,是过河的事吗?”

冠卿冷着脸,不答话。

“还是下山的事?”乔羽突然打了喷嚏。

“小姐还是先洗浴吧,冠卿在外面候着。”转身,走到屏风外边站着。

乔羽呆了一下,忙脱掉衣服,跳进桶里。

啊,好舒服。乔羽将头搁在桶沿上,觉的全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温热的感觉从每个毛孔向体内蔓延。

“呼,呼,哈哈。”乔羽玩得不亦乐乎。终于觉得还有一个地方不对劲,头发。

我拆,我拆,我拆拆。

“啊。”乔羽惨叫一声。

“怎么了。”冠卿在外边忙问。

“没,没事。”乔羽心中恨啊。来到这儿这么长时间,她一直给自己梳了最简单的长辫子,极容易打理。

可如袖来了之后,每天早上都变着法子折腾她的头发。反正路上没事,也就由她折腾了。可那繁复的手法,她根本没留意啊。可现在麻烦了,不管她怎么扯,头发还是大饼一块。倒是将自己疼得龇牙咧嘴。

突然,觉得自己那正在虐待头发的两只手被人握住。“小姐,还是冠卿来吧。”

“啊,”乔羽忙往下一缩,“你,你怎么进来了。你、、、”

乔羽不敢动弹,只觉得冠卿的手极温柔,极慢,将她的头发一缕一缕地理顺,顺到她的胸前。

“小姐。”冠卿低声说,“莫慌张,男人服侍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自小在乡郊长大,学问应多是从书中看来的。要知道这世上的学问可比书中的更难明白。当今这世上,是女人的天下,男人是女人的附属,一个男人除非入朝为官,有御赐的封号或世袭的爵位,不然必须依靠女人活着,否则就是赤裸裸的鱼肉,任人宰割。即便是武功再高,也防不胜防。”

乔羽能感受到冠卿心中的沉重,半转回头,听他继续说。

“我家世代为卫家做事,我还在襁褓中,母亲便将我送到师父那里习武,盼我早日能为卫家效力。师父是个怪人,看不惯世事,索性躲在山中逍遥自在,不与世人接触。而我在成年之后,却被母亲领回卫家,为卫家做事。但是,这张脸却惹来麻烦不断、、、”

乔羽看着冠卿修长的手指将她的长发挑落在水面上,发丝沉入水中,微微柔柔地漂动,一如她此刻心中异样的感觉。

“我父母一直对卫相忠心耿耿,一年前,有刺客行刺卫相,我父母以身护主,临死前卫相许诺,我一生将受相府庇护,可自择主人,且烧了我的文契,不再受相府约束。三娘是个极仗义的人,且与我母亲私交极好,待我如同亲弟弟般。所以,我便跟着三娘到处走动。直到遇见小姐你...”

乔羽自嘲,低声说,“我有什么好,不过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冠卿看着背着他坐的女子,“我能不能问问小姐,为何不愿入朝为官?”

乔羽笑,“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冠卿情不自禁地微笑,“正是因为听懂了小姐的三个请求,唯其自由,无拘无束。小姐不知道,这世上像小姐这般的人是多么难得。跟小姐相比,这世间的女人,即便是再矜贵的,她们心里的东西不会比她们的衣衫华丽,更难及你须臾。冠卿很高兴能服侍小姐,小姐无论做什么,冠卿一定会跟随的。只是,小姐以后莫再像今日一样莽撞,让我担心便好了。”

“冠卿,”乔羽想拉住他的手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做。

繁花艳柳地

洗到水都凉了,冠卿仍是在旁边定定地站着,不肯回避。

乔羽只得半遮半掩的从水里爬出来,让冠卿服侍她更衣,开始乔羽自己别扭得很,但在冠卿拿干布为自己擦拭的时候,发现他的手都是颤抖的,骨子里那爱作弄人的性子又冒出来了。

左一句冠卿长,右一句冠卿短,将刚刚有的那点暧昧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冠卿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自己也是又羞又窘,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为她着好衣物,抹干湿发,冠卿正在挑选发饰。

乔羽见他手中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已经拿了一堆,还在挑,惊呼,“不要,我又不是卖糖葫芦的,别都插上来。”

最后两人只挑了一根碧玉如意簪,斜插在发髻上。乔羽对着铜镜摆了几个pose,臭美了一番,其实那镜子根本看不真切,只是一个大概的样子罢了。

冠卿想了想,问,“什么是卖糖葫芦的?”

乔羽正忙着臭美,顺口答到,“我家乡的小贩,会将山上的野果子采下,用竹签串成一串,外面在裹上糖丝,这就叫糖葫芦。然后将稻草绑在扁担或长棍子上,再将糖葫芦全插在那捆稻草上。然后扛着扁担或长棍满大街叫卖。要是将这些全插到我头上,岂不是变成卖糖葫芦的了?”

噗哧,门外倒是有人笑出声了。

冠卿过去开了门,正是霍三娘站在外边笑。

她走进来,说,“妹妹,你看我像不像是卖糖葫芦的?”

只见她梳了个高高的碧螺髻,上面簪了根丹凤回首金步摇,淡施粉脂,娇艳欲滴。身着桃色百仙裙,低低的金红肚兜,宽宽的玫色束腰。所谓的国色天香便是这般了。

乔羽笑,“我瞧你不像是卖糖葫芦的,倒像是卖水蜜桃的,让人见了想咬上一口。”

“哼哼。”霍三娘装模作样的摸摸发髻,“今晚、、、”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后半句话咽回去了。

霍三娘只扔给冠卿一句话,“你自个儿打发今晚吧。”便拉着乔羽出了门。

“为什么不带着冠卿?”乔羽奇怪。

“嘿嘿,”霍三娘笑得古怪,“那里只能女人去,男人可不能去。”

“哪?澡堂么?”乔羽随三娘踏出玉京阁,顿时被眼前繁华的夜景神醉,“哇,好漂亮。”

夜间的东阳城,美得超乎乔羽的想象,廊檐高翘,檐下各式各样的灯笼迎风摇曳,路边聚集着小贩,笑容满面,高声吆喝,夜市中人来人往,莺声燕语,说不出的风情。

“来来来,快上来。”霍三娘将她拉上停在门口的一辆华丽的马车。

乔羽还是第一次真正乘坐马车,注意力全被这些新奇的东西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