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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将把人类的生物医学水平拔高一大截,因而被人盯上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这么说,你相信杜衡的话,打算插手这件事?”

我略作考虑,答道:“我想去医生的实验室看看。”

“我还以为你会说:‘这与我无关’。以前你可都是这么敷衍我的,这回居然转性了?”何远飞挑高了半边眉毛,脸色阴沉下来,看上去似乎很不爽,“为什么?因为牵扯到的是裴越,你名义上的哥哥?哦不,连名义上都不算,只不过与宿主有血缘关系而已,别跟我说,连世界毁灭在眼前也漠不关心的你,会对他有什么兄弟之情!”

何远飞的自问自答很无聊,但有一点他说对了,这个由人类统治的星球是生存还是毁灭,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既不想趁火打劫地朝它丢超级武器,也不会弄条诺亚方舟帮它繁衍生息。我只是个没有归属感的过客,在广袤宇宙中旅行,为逐渐衰微的种族寻找另一种生存方式,如此而已。

至于面前的这个人类男人,为什么会在忽然激烈起来的声线中,流露出掩藏不住的一丝窃喜,以及更多的嫉妒,我怎么知道。

当然我也不想耗费精力向他解释,为什么必须去一趟实验室,人类所谓的第六感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解释他也理解不了,正如爬行动物无法理解如何直立行走一样。

我只需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转身把何远飞丢在客厅,我立刻回卧室更衣,准备外出。

何远飞追上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语气隐含怒意:“你又要去哪?”

“实验室。”

他皱起眉,盘算了一下,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需要搭档,更没必要接受监督,这只是个人私事而已,老板。”我使劲掰开那只力道强劲的手,试图说服他打消这个给我添麻烦的念头。

“这也是我的私事,既然老朋友求援,我当然不能弃之不顾。”

我敢肯定这句话十有八九都是水分。从头到尾,我就没看出他对那个变态医生有什么关切之情。“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依何远飞在商场上的作风,我猜这话套在他身上正好用。

“那好,你我各行其道,互不干涉。”我甩开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车子发动的时候,一道人影撑在敞蓬的车门上翻越进来,身手矫捷地落在副驾驶座上。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这个男人偏执的程度一如既往,无药可救。

“这件事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一旦牵涉其中,可能有生命危险。”我警告他,并非危言耸听。

“亲爱的,你这是在关心我吗,真令人感动。”他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捏着我的下颌凑近亲吻,另一只手也顺势挤进腿间。

“当我没说。”我努力摆脱那些章鱼触脚一样纠缠不休的手指,嘀咕道,“等你死了,我刚好可以废物利用。”

杜衡的私邸离洛杉矶的公司总部不远,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就到达了那栋白色建筑物的入口。从外表上看,它与邻近的住宅没什么区别,就算进去过的人也难得知晓,房子底下那三层占地惊人的隐藏空间,正是世界顶级的生物医学实验室之一。

我跟何远飞走进阒无一人的房子,电梯已经停了,只能步行到地下层。

实验室大门紧闭,路上没有一个守卫。开启供电系统,何远飞通过指纹与虹膜辨认系统打开大门,进去后只见里面空空荡荡,原本穿梭忙碌的助手们也不见踪影,只有满地凌乱的仪器在白炽灯下沉默地泛着金属冷光。

整个实验室如同一处废墟,我们四下检查了一番,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连监控录象也被销毁得干干净净。

“这里毫无线索,我们去找那天在场的守卫与助手,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从荒无人气的房子里出来后,何远飞说。

也只能这样了,虽然我很怀疑这办法徒劳无功。在地下层我闻到清洗过的血腥味,如果这起抢劫案由我指挥,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或许这么说对人类有些冷酷,但他们自相残杀的习惯与效率与此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打算开门上车,本体中某处敏感的神经末梢陡然悸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我顿时停住动作,感受它轻颤的频率,领悟它想要表达的含义……

“怎么了,明昊?”何远飞把跨上车的腿抽回来,疑惑地叫我。

我慢慢转过头,盯着斜后方一条幽暗狭窄的小巷。

说是小巷有些勉强,不过是夹在两栋建筑物的高墙间的一道缝隙,充斥着灰尘、虫鼠与不见天日的阴影,一个硕大的垃圾筒堵在前面,更是令来往的行人避之不及。

“你在看什么?”何远飞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垃圾筒?”

光用眼睛的话,当然只能看到一个垃圾筒。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藏在小巷里面,蛰伏在黑暗的最深处,而能否把它引出来,正是事件能否继续追查下去的关键。

心念电转间,我骤然生出了个主意,甩上车门,拔腿朝道路旁边的商店走去。

“明昊!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别老是故弄玄虚!”何远飞追上来,表情不快,语气生硬。

我猜他非常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对这种侵犯他的支配欲与掌控权的行为深恶痛绝。按理说身为下属这时应该讨好一下老板,但我现在时间紧迫虽然刚才很快就把注视的目光收回来,但难保不会打草惊蛇。万一让它逃掉,这条线索恐怕就要彻底断了。

没有理会身后脸色阴郁的男人,我匆匆走进店门,对柜台边的小姐说:“我要买bra。”

忘了说,这是家女性内衣店。

小姐朝我露出职业性的甜美微笑:“先生,是给女朋友买的吧,请问她穿什么型号,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呢?”

“从最小到最大,所有型号、所有款式各拿一件,麻烦快点。”

在年轻女孩瞠目结舌的表情中,我一指在店门口踌躇片刻后还是选择跟进来的何远飞,对她正色道:“放心,我的老板很有钱,会照价买单。”

至于何老板是怎样尴尬地顶住“再帅有什么用,原来是只超级种马”的鄙视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刷卡拎袋走人,这并不在我关注的范围内。我只需无视他的愤怒与威胁,把那包bra抖出来丢进小巷口的垃圾筒里就行了。

拉着何远飞回到车里,我做了个安静观察的手势,示意他看车窗外。

阴暗的小巷、静立的垃圾筒,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