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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弟家。”言森在被窝里翻个身,迷瞪了几秒,突然坐起身,“你去找我了?”

“嗯。”纪歇颜闷闷应了一声,没见到言森就算了,还多管闲事被人打破了头,心里别提有多气闷了。

“你还在吗?”

“不在!”

“你等我啊,我很快就到。”言森挂了电话,迅速起床穿衣。

纪歇颜丢开手机,发动车子往前开了五六百米,将车停在酒店大门口。

门童认得纪歇颜的车,恭恭敬敬弯腰打开车门:“纪少爷。”

纪歇颜伏在方向盘上:“关门。”

门童听着声音有点不对,却也没敢凑上去乱瞧,纪家五代单传,老太太将宝贝孙子宠上了天,这位爷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差。

唐勋提着医药箱急急赶来,开了车门见纪歇颜那一头一脸的血,气得差点没厥过去,扭头朝站在边上的人吼:“你们是没长眼睛吗!不会想办法止血啊!”

众人默默低头。长眼睛也不敢看啊。

唐勋转而将怒气撒在纪歇颜身上:“你是脑子被砸出坑了?抬一下您那高贵的手按一下出血的地方会死吗!”

众人默。又是一个脾气差的。

纪歇颜将手里揉成团的湿巾往唐勋身上一丢:“吵死了。”

唐勋给纪歇颜注射了凝血因子,仔细处理了头上的伤口,接着动手扒他衣服。

纪歇颜扫开他的手:“干什么?”

唐勋瞪他:“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没有了。”纪歇颜系上衬衫扣子,一脸嫌弃,“别碰我。”

“纪歇颜你牛逼了啊,有本事以后别给我打电话!”

纪歇颜将沾了血的热毛巾丢他脸上,掉头开车走了。

言森打车回到店里,看见被砸坏的门锁,脸色微变,掏出手机要给纪歇颜打电话,划开屏幕时听见车辆快速行驶的声音,抬头的瞬间,一辆白色轿车刷地刹在眼前。

纪歇颜从驾驶座下来,甩上车门大步走到言森跟前,皱着眉看他:“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言森瞪着他左边脑袋上贴着的纱布,嘴唇抖了下:“你,你受伤了?”

“问你话!你是不是……”

“我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纪歇颜眯眼看他:“你没长眼睛吗?”

“怎么伤的?流血了吗?严重吗?”

纪歇颜握住言森朝他头上伸来的手,很不耐烦的样子:“死不了。”

言森见他衣领上沾着血,抿了下嘴,没再说什么,转身开了门。

上楼进房间,言森让纪歇颜坐床沿,动手解开他衬衫,见前胸后背都有大片淤青,左边腰侧那一块尤为明显。看着都疼。

言森问他:“疼不疼?”

纪歇颜将衬衫丢一边:“不疼。”

言森伸手按他腰侧。

纪歇颜啊了一声,怒气冲冲瞪向言森,见对方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皱了皱眉,伸手将人揽怀里,翻身压床上:“疼死了,快给我揉揉。”

11

言森哪敢陪他胡闹,亲几下摸几下便将人哄去洗澡。等纪歇颜从浴室出来,言森让他趴床上,拿了药油仔细给他搽,搽到一半发现人睡着了。

头上那伤口肯定流了不少血,言森这样想着,心疼得不行。

搽完药油,帮纪歇颜盖好被子,言森坐床边盯着他苍白的脸看了好一会,然后起身关灯,出了卧室。

言森进书房调出店门外的监控,沉着脸仔细看起来。当看到纪歇颜被人一棍子打在头上的时候,言森捏碎了手中的鼠标。

纪歇颜问言森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言森在寺庙里待了二十几年,统共也就下过两回山,这座城市里他认识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他上哪去得罪人。

言森起身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他以前不会也不爱抽烟,是纪歇颜教他的。

他又想起和纪歇颜相遇的那天。

那年冬天下了场罕见的大雪,大雪封山十几天,偏就在那十几天里,锦骁不断地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哭,他说,师兄,我好累。

那是言森第一次听到锦骁哭。他这小师弟特别皮,小时候没少挨他师父的揍,十七岁那年跟黑帮混混打群架,闹得很大,还上了新闻,回山上被揍了个半死,他抱着师父的腿连声保证以后再也不打群架了,师父丢了棍子,听他又说,以后肯定一对一干死那些个王八犊子。师父就将棍子捡起来接着打。

那是真打,言森在一旁看着都疼得不行,锦骁嘴里哇哇叫,一个劲儿喊疼,却一滴眼泪没流。言森帮他擦药的时候他还笑着说,我妈最见不得我哭,我才不哭呢,再疼也不哭。

连续三天晚上接到锦骁喝醉酒后打的电话,言森坐不住了,他决定去看看。

最后也没看成,因为他在半路捡到了受伤昏倒在树林里的纪歇颜。言森将他背回去,户外温度那么低,纪歇颜腿上的血却流个不停,淌了自己一身。其实那伤口也不是很深,言森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但从没见过有人这么能流血。

纪歇颜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腿上又有伤,言森舍不得让他睡地板,便将自己的床分他一半,还把最喜欢的棉衣送给他穿。

到最后,言森把自己整个人整颗心也都给了他。

那是他恨不能天天捧在手心里的人,言森见不得他受一丁点伤害。

酒店经理转头就将纪歇颜受伤的事汇报了上去。

纪父被母亲管惯了,不敢轻易拿主意,从小情人被窝里出来,连夜赶回主宅,跟母亲说了这事。

纪老夫人大怒。

凌晨一点四十分,十几个黑衣人涌进了城北长宁街上一家名为“歇一歇”的咖啡馆。

言森正好从楼上下来,手里端着杯柠檬水。

他慢悠悠喝了一口水,淡淡对闯进店里的人说:“等你们很久了。”

店门大开,却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确实是在等。

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肌肉壮实,是纪父的贴身保镖,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言森:“纪老夫人命我们来带小少爷回家,还望言先生行个方便。”

言森点点头:“你们要找的人确实在我这里,不过他睡着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要是我们今晚一定要把人带走呢?”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男人冷笑:“言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言森笑笑,又喝了口水。

男人朝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凶恶地看了言森一眼,猛扑上前,扬手一拳照着言森面门砸去。言森轻松握住西装男的拳头,左手稳稳端着杯子,一滴水都没洒出来。

西装男手臂肌肉不断绷紧,用力到额上渗出汗来,握着他拳头的手却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