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束,李从青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眼前蓦地一黑,缓缓倒了下来。

「李从青!」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向来冷静沉稳的皇帝失控大喊他的名字。嗳,没想到皇上记得他的名字呢。

隔日,当李从青冉冉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哦哦哦,是皇帝寝宫吗?

咳,如果您是捧颊尖叫心花朵朵开的这样想,那么要很抱歉的说一句──看倌大人,您又猜错啦!

皇帝寝宫是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躺的吗?就算我们的李同学是主角,但此时在皇帝眼中,他顶多是只受伤的阿猫阿狗,住进寝宫疗伤这码子香艳刺激的事,至少现在还不会发生得那么理所当然。

他是躺在皇宫太医院的病床上,全身虚软无力,清醒后所感觉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肩膀陡地荡开一阵极尖锐的疼痛。

痛,真的太痛了,这辈子没这么痛过!

「……好痛……」忍不住虚弱的呻吟出声。

「啊!李大人醒啦!」

「大御医,李大人终于醒了,你快过来看看!」

「快叫人去跟皇上说一声,说李大人醒了!」

身旁吵吵嚷嚷着,李从青的意识全集中在那剧痛上,本能挣扎了一下,更痛。

他是打小舒坦惯的人,没受过重伤,未生过重病,一身娇养的细皮嫩肉,对疼痛的忍受力比寻常人低许多,根本承受不了这样巨烈的痛楚,眼泪陡地哗啦啦的涌出,大声哭喊:「好痛!好痛!好痛!」

「李大人您别动啊!伤口又要流血了!」

「快压住李大人!不要让他乱动!」

「好痛!好痛!好痛!」李从青像孩子一样哭闹,控制不住地大哭大叫着,觉得自己痛得快死了!

大家手忙脚乱的压住他。

皇帝圣驾来到时,便见到一群人对李从青压手压脚,大御医正忙着解开渗出血迹的棉纱巾,重复敷上厚厚的药膏。

皇帝步至床旁,大御医等人看见皇帝,连忙放开哭闹不休的伤患,向皇帝行礼。「下官参见皇上。」

「好痛!」李从青的手脚一被放开,又挣动大哭起来。

「朕晓得你痛,别再乱动,否则会更痛。」皇帝的语调是连自己都吃一惊的温柔,坐到床边,轻轻按住他另一边没受伤的肩膀,力道温和却不容反抗的将他按回床上。「御医,快处理好他的伤。」

「是。」大御医赶紧上前,拿干净的棉纱巾包扎伤口。

李从青痛得快疯了,可在皇帝温和的压制之下,却不再胡乱挣动,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眼泪仍旧滚滚流淌,停止不住,大哭大叫转变成呜呜咽咽,可怜兮兮得不得了,心里埋怨那刺客做么不痛快一剑捅死他得了,让他这般活受罪。

平凡的面容原本还不算难看,可眼下真是哭丑了,眼流鼻涕流了满面,皇帝却不嫌恶,甚至觉得有一点点可爱,不由自主地举袖,为他擦拭涕泗纵横的脸,浅哂揶揄道:「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羞不羞?」

「呜……痛的人不是你……你当然能这么说……」困难地挤出声音顶嘴,沙哑的音嗓疼得哆嗦。

这是李从青第一次对皇帝表现出的任性,此刻痛得神智不清,全然忘了他面对的人是他的大老板。

而皇帝竟然对他的无礼不敬不以为忤,微笑包容。

这样的举止,这样的话语,近乎亲腻了。

大御医包扎好伤口后,端一碗药过来,小心扶他坐起。「李大人,请喝药。」

李从青瞧见乌七抹黑而且臭得要命的药汁,拧眉厌恶的别开脸。「不要!」撇着唇,瞬间幼儿化。

「李大人,这药不仅可以凝血生肌,还有止痛功效哦。」大御医也像哄小孩似地。

听到止痛功效,不禁动摇了一下,可他生平最讨厌吃药,简直要他老命!

「给朕吧。」皇帝从大御医手上接过药碗,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纡尊降贵地拿汤匙喂到他嘴边,软语哄道:「快喝。」

李从青孩子气地抿了抿唇,一脸抗拒。

「张开嘴。」皇帝温声再命令。

看了看黑糊糊的药汁,再看了看神情温和却不失威仪的皇帝,李从青执拗的紧抿双唇,耍性子不肯喝。这人平时虽疏懒随和,一副凡事好商量的模样,可一旦任性起来,跟只顽固的牛没两样。

哦哦哦,皇帝接着会用嘴喂他喝药吗?

咳,看倌大人,您的期待太高了,这二只这时还没到达相濡以沫的程度好呗。

僵持一阵,仲春薄寒,药汤没一会儿便凉了,皇帝将药碗递回给大御医。

李从青的眼睛稍稍一亮,以为自己不用吃药了。

皇帝没称了他的意,吩咐大御医:「再煎一帖来。」既不急更不怒,也不强迫李从青,淡淡的说:「朕就坐在这儿,等你吃过药再走。」

言下之意就是同他耗上了,看谁有耐心。

瞧他腮颊微鼓咬着唇,在皇帝看来有种别扭撒娇的错觉,注视他的眼神不由升起一丝丝兴味,想问他,你的唇好吃吗?

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药重新端上来。

皇帝看着他,沉静的坚定的看着他。

真耗上了?

李从青起初坚持了一晌,可被皇帝直直瞅得头皮快发麻,加上肩痛难忍,最后终究举白旗投降,乖乖张嘴,极勉强地咽下皇帝亲自喂的药汁,眉心打结,整张脸皱成一团。

皇帝耐性一匙一匙的喂,李从青却耐不住一口一口的苦,长痛不如短痛,索性横手抢过药碗,仰头咕噜一大口灌下去。娘呀,苦死我了!

过大的动作又扯疼伤口,令他捂住伤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别再乱动了,好好养伤。」皇帝扶他躺好,再次不由自主地抚了抚他苍白的脸,姆指如微风轻轻拂过失去血色的唇瓣。

记得这唇曾绯红若春花,鲜丽又迷人呀。

待疼痛舒缓一些后,李从青也痛累了、哭累了、闹累了,神智也终于比较清明,半垂眼睑,回复臣下的神态,恭敬的说:「微臣感谢皇上关心。」

呵,终于记起朕是谁了吗?皇帝的微笑加大了些,不经意回想起他被挟持时,他呈形的表情看起来是「怎么这么倒霉」的成份大于「救命啊我怕死了」。皇帝心忖,这人倒挺有意思的,不像平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