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在宇宙的另一个角落

高耸的火山、巨大的裂谷、一望无际的沙漠,在我们眼底下一览无遗。这是个气候极端,空气稀薄。不断受流浪陨石撞击至百孔千疮的星体。熔岩喷发,沙暴直卷全球,没有生命痕迹充满狂暴,是个候鸟难以寄情的世界。但她也是最令我难忘的宇宙孤岛,就在这里,我与分开超过半个生气周期的情人隔世重遇。

我们并肩立在积雪的高峰上,长风刮来,吹得她发扬衣舞。她是我到此刻所见的生物里唯一不穿能量盔甲的人,素白色的长袍,使她看来更是风姿绰约、空灵飘逸,美得令人屏息。

我终于找到机会细察心核内的情况,原本堵塞磁元的暗子毒素已不翼而飞。我不明白,但这时哪还有余暇去想我俩之外的事。

美阿娜横我一眼,风情万种的微笑道:“伏禹!你长出头发来啦!”

她真的变了。现在她的美丽是惊天动地的。当年她绝对是出色的美女,但与现在的她,是没法相比的。这是不是进化的一种,美丽的进化?对我来说,她的诱惑力不在芙纪瑶之下。

我摸摸头壳。我的天!果然长满了密密麻麻有点刺掌的发根。道:“可能是见到你太刺激了。告诉我,你不是在我怀里死去了吗?”

美阿娜俯瞰星球多变的远近地势,缓缓道:“死的是脆弱的肉身,我和你的生命烙印都被保留,亦只有我俩的烙印在一个我们不明白的情况下给保存下来。现在你和我是宇宙最后两个银河人,其他生物全是异类,千万不要信任他们。”

她说这番话时,每句每字仿如从内心深处吐出来。我产生奇异的感觉,在茫茫宇宙内,只有她是我可以放心信赖的人。就在此时,梦还紧箍了我指节一记重的,痛入心脾。

美阿娜靠贴我,轻噬我的耳珠,亲昵的动作,是那么温馨窝心,登时我忘掉梦还没有前例的异举。她甜美和洋溢情意的声音随风送入我耳中,道:“现在没有生物晓得我是银河人美阿娜,他们称我为天妖绝色。在其他生物眼中,我是无恶不作的妖物,爱吸取他们的生命精华,原因是我要报复,为人类的灭绝找他们算帐。除你之外,其他全是敌人。这时我们现时处境最精确的描述。

我听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宇宙各种族闻之色变的天妖绝色竟就是我的旧情人美阿娜?确令我难以置信。”

绝色含羞答答的续道:“其他生物眼中看到的我只是幻象,独有你能见到我的真身,只有你的爱,能令我感到生命的意义。伏禹啊!我们上一次做爱,是五千二百多万个宇宙年之前的事呢!”

我终于深切体会到大黑球形容天妖绝色的一句话,她是宇宙生物最想遇上同时又是最怕见到的妖物。究竟她是美阿娜变出来的绝色,还是绝色变出来的美阿娜,教我如何分辨?

如果她是天妖变出来的,她刚才吻我就是要盗取我的生命精华,只是偷鸡不着蚀把米,盗去的是“把关”的黑暗毒素,吃了个暗亏,更因没法继续动粗。武的不行来文的,务要骗我一个服帖。可是假如她不是美阿娜变的,她怎晓得我是伏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啊!她怎可能如此灵通?

她含情脉脉的瞄着我,柔情万缕的道:“奇连克仑的目标是要一网打尽全人类,毁掉我们的肉身和烙印,一个不漏收集我们能轮回再生的生命精气,他要的是我们的灵魂。在最后一场圣土保卫战中,包括你和我在内近百万个战士,也是人类精英中的精英,全力死战,结果全军覆没,圣土地球化为飞灰,只有两个漏网之鱼,就是你和我的生命烙印,落到某个神秘生物手上,等待时机。”

我开始相信她,法娜显不是说过,我是被强行注入候鸟胚胎中的吗?谁会干这种事呢?如果我可以如此重生,美阿娜亦可以如此。对银河人来说,只有男女共存,生命方可延续下去,所以收集一男一女的烙印,是合情合理的。谁有这般神通,又这么有心和仁慈呢?确是令人费解。

绝色稍顿片刻,细察我的反应,然后轻吻我的唇道:“奇连克仑把圣土外收集的人类精气,作为奖赏,让旗下三族当战利品瓜分,安抚他们,自己则独占从我们圣土收集回来的全部精气,一个人留在银河系秘密提炼,就在成功的一刻,尚未来得及服食,忽然遇刺身亡,精气从此像在宇宙消失了。”

我有气无力的道:“他为何要得到我们人类的精气呢?”

绝色道:“没有生物知道真正的原因,这个秘密仍深藏在尘海的浮游世界里。已知的是我们的精气,人类独有能轮回再生的元气,于三族生物来说,是宇宙独一无二的进化动力,令他们能突破正空间,进军光明和黑暗空间的奇异领域。现在三族里每一个有幸得到我们精气的生物,处境与我们当年无异,最害怕是被夺去灵魂。谁拥有最强大的精气,就可以主宰宇宙。这样的战争,没有道理可讲,任何其他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我清楚她说的是实话,她的话吻合芙纪瑶的说法。道:“我们又算什么东西?你怎会晓得这么多秘密?”

绝色纵体入怀,双手缠上我的脖子,俏脸贴上我的脸,轻吐道:“奇连克仑把精气分作两组加以炼制,或许杀他的生物同时也是保存我和你生命烙印的生物,当他将我们的烙印分别刻在两组精气上,等于我们轮回再生,但再不是以前不堪一击的银河人。我是在北斗星河回复前生的记忆,隐隐感到曾一直和你在一起,故深信你或许和我情况相同,所以从没有放弃过找寻你。至于我为何晓得这么多东西,原因在我是宇宙最超卓的探子,千变万化,可以使任何生物心甘情愿吐露出最不愿说出来的秘密。在这个宇宙内,我只会对一个人忠心,那就是你。”

她说出来的完全没有破绽,我很愿意相信她,但心中仍有挥之不去的疑惑,天妖这个身份太震撼了,还有是梦还的“警告”,直如梗喉之刺。

绝色又道:“圣土之战在当时的形势下,是不该发生的事,但毕竟发生了,唯一的解释是由奇连克仑一手促成的。他故意将进攻圣土放到最后,又让我们能赶返圣土去,你明白其中的原因吗?”

我茫然摇头。

绝色离开我少许,审视我的眼睛,叹息道:“我只能唤回你和我在一起时的少许回忆,因而你无从猜估。地球之所以被我们奉为圣土,不但因她是人类的发源地,更因她对人类的繁衍,具有不能代替的位置。自第一艘宇航船离开太阳系开始,我们发觉一个离奇的事实,就是不论母体繁殖还是试管繁殖,只有在圣土的磁场内,才会有新生命的诞生。直至我们征服整个银河系,研究出永生不死之术,这个谜仍没法解开。”

我大感愕然,失声道:“竟有此事?”

绝色欣然道:“你的样子真傻瓜。唉!我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的确奇怪,即使从宇宙的角度去看,亦是稀奇的情况,由此更可见人类精气的独有性质。我们解不开的谜,奇连克仑却早智珠在握,更为他独取圣土之战壮烈牺牲的人类精气的原因。从攻打我们开始,他已策划整场战争。”

我深吸一口气,脊背凉飕飕的,绝色的每一句话,直敲进我内心深处,摇晃我的神经。一时间,我忘掉她是宇宙最令人惊惧的生物之一。

绝色离开我的怀抱,转到我身旁,温柔的挽着我的臂膀,道:“地球不是一般的行星,她是个有灵性的行星,拥有强大奇异的生命磁场,在数十亿个宇宙年间,赋予了地球各种形式的生命。她等于一个生命的汪洋,是地球所有生命的母亲,地球上每一个生命的小水滴,每一个灵魂都是由她而来。她的进化很特别,当我们肉身死亡,生命水滴重归于生命的汪洋,但这水滴已不是原来的水滴,她因此能不断演变进化。但她是无私的,存在的意义,就像候鸟神般不断赋予生命,不是为了回报。”

我是首次听到别人说及候鸟,且称之为神,感觉挺奇怪。

绝色续道:“我们人类在原始时期,已察觉到她的存在,称她为白色女神、大地之母、太极或是神佛,至于我们能否重投她的怀抱,她并不介意,她是只愿付出的仁慈灵体。当一百万个人类最精锐的生命水滴重归于她,她的力量会攀上最巅峰的状态。奇连克仑要的正是这样情况下的她,除此之外的人类精气,他是不放在眼里的。你现在明白了吗?我和你合起来将等于她,是宇宙所有生物最想得到独一无二的东西,关乎到生死存亡的大问题,没有生物能不起觊觎之心,而我们只能靠自己,奋战到底。”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深藏在核密之内,是否半个她呢?我的另一半,又是不是正和我亲热的靠贴的绝色?我从未想过生命竟有这么扑朔迷离的情况。道:“你怎会找到这里来?”

绝色悠然道:“我是突然感应到你的存在,气势时你的精神力量很弱,我找你找得非常辛苦,幸好你不住的壮大起来,终于在黑暗空间截上掳你到魔宫去的飞舰,我立即发动攻击,穿越魔洞部人自以为坚固至没有炮火能摧毁的舰壁,尽屠舰内的魔洞战士,只让摩柯僧雄逃脱了。上参无念是睚眦必报的生物,我遂带你逃到这里来。刚才吻你之时,发觉你的心核被注进我从未遇过的毒素,不得不为你吸个乾净,岂知毒素的威力完全超出我意料之外,厉害至极点,我也差点禁受不起。不过我已严重受创,必须觅地疗伤,驱除毒素。情人啊!我们要分开一段日子了。”

我头痛得要命,假如她说的是真的,我唯一怀疑的破绽便不能成立,只剩下梦还的警告。扪心自问,我是不会让她离开身边的,没有她的日子怎么过?不论她是美阿娜、天妖又或两者合一,我都晓得自己对她着了迷,入了魔。毫不犹豫的道:“我们不用分开,我可以在你疗伤时作你的护法,何况你的伤还是因我而起。”

绝色喜滋滋的道:“我喜欢被你疼惜和保护的滋味,不过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且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不要以为魔洞部人好惹,上参无念是奇连克仑最忌惮的人。魔洞部人无恶不作,仇家遍宇宙,但直至今天仍没有人敢摸上魔宫去找上参无念算帐,可知他如何了得。我们必须在真正的身份暴露前,找出奇连克仑为何要踏遍宇宙寻找我们人类的原因,那必定是关乎我们人类精气的秘密,只有掌握这个秘密,我们才可以不怕其他生物,更可以尽歼我们的仇敌,洗雪人类被灭族的耻恨。”

坦白说,我心中是藏不下仇恨的。半个生气周期的候鸟生活,令我只爱赋予生命,而不是摧残生命。想到这里,理智告诉我与她分开一段时间只会是好事,至少可让我清醒一点。她太诱人了,她的肉体更刺激起我原始的慾火。点头道:“如何去查探这个秘密呢?”

绝色道:“唯一的办法,是到浮游世界去,像奇连克仑般听一遍石妖的故事然后全身而退。你听过浮游世界吗?”

我感到愈来愈没法怀疑她,她的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她要害我,何须费这么多唇舌?更应骗我和她在一起。点头表示听过,道:“浮游世界在哪里?”

绝色双目射出憧憬向往的异芒,睫毛一眨一眨的,神态迷人,轻轻的道:“那是距离这里三亿亿光年的地方,远离任何文明世界,被称为宇宙的边缘,至于那是否是宇宙的边缘,没有人敢肯定,因为整个区域被微子尘笼罩,遇上微子风暴更是危险,且微子兽出没其间,决不容易对付。”

我咋舌道:“三亿亿个光年,没有几个生气周期,怎去得到?”

绝色把娇躯移到我身前,两手伸出勾着我脖子,像个不懂世事、无忧无虑、妩媚动人的少女般,雀跃道:“假设我们得到奇连克仑的大帝号又如何?那是宇宙至今最快的飞船,由奇连克仑亲手设计制造,据说能从光明空间不经正空间直接跃进黑暗空间,又能从黑暗空间直接跳回光明空间去,如此史无前例的宇航技术,叫作『宇宙摇滚』,以万光年计的距离一蹴可及。只要得到大帝号,无论多远都不成问题。”

我难以相信的道:“宇宙竟有这般超快的飞舰?她在哪里呢?”

绝色扮了个可爱的鬼脸,俏皮的道:“没有生物知道,幸好你和我该是最有资格找到她的生物,因为她是和我们一起失踪的,与我们有微妙的关系。”

我不解道:“与我们一起失踪?我不明白。”

绝色解释道:“大帝号是奇连克仑灭绝我们人类后,在银河系的中心,凭他以亿计的生气周期从宇宙收集回来的各种物料制成。奇连克仑是宇宙史上最杰出的宇航天才,目前三国超出其他所有种族的宇航技术,都是来自他的传承,而各自有不同的发展。据我猜想,他一直有计划建造这么一艘超级飞舰,只是在动力上给卡住了,直到他得到我们的精气,问题终于解决。没有生物知道大帝号是怎样子的,因为整个银河系被奇连克仑化为禁地,他通过候鸟神式的心灵传感,控制帝国。他遇弑形神俱灭前的一刻,向三国的领袖报死讯,而当芙纪瑶、漠壁和上参无念赶到银河系的中心,大帝号和精气已消失无踪。”

我吁出一口气,压下波动的情绪,绝色说出来的事,一件比一件惊心动魄,我感到有点难以承载。道:“肯定是给杀他的凶手驾走了。”

绝色道:“真实的情况该非如此。自此以后,发生了非常奇异的事,就是幽灵船的出现。这是艘神出鬼没的飞船,拥有大帝号宇宙摇滚的超凡宇航能力,不论如何坚固的战舰,如被她直接撞击,难逃粉身碎骨之劫,三国的生物莫不闻之丧胆,更怀疑她是发了疯的大帝号,只是不论用什么方法,仍摸不着她的影子。”

我愕然道:“那教我如何找她呢?”

绝色欣然道:“要在广阔无边的宇宙找这么一艘飞船,只是痴人说梦。但你是不同的,我深信我们和她有秘不可测的关联,说不定她会主动来找你,像人家那样嘛!”

我被她弄糊涂了,道:“可是你究竟想我到浮游世界去,还是去找幽灵般的大帝号呢?”

绝色嗔道:“呆子!两件事可一并做嘛!到浮游世界必须我带路,我们可以约定在一个地方回合,我痊癒后立即赶来会你,大家不见不散如何?”

我道:“在哪个地方回合呢?”

绝色封上我的嘴唇,热烈的亲吻,两颗赤裸裸的心同时跃动,意识从她流向我,忽然间,我清楚约定的地点。

绝色离开,往后飘飞,悬在封顶外的虚空中,在长风下衣袂拂扬,仿如要乘风而去的女神,告别道:“别忘记我们的约会。”倏忽不见。

我感到难以形容的空虚和失落,在阔别五千二百万年后宇宙另一个角落,我和她不但再续前缘,且燃起恐怕是没有人类男女尝试过的激烈爱火。

实情是如此吗?

第五章 太阳怪兽歌天

绝色离开好一会后,我的头皮仍在发麻,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肉身反应。脑内、眼里、鼻孔、耳朵、皮肤仍满载她美丽的倩影、诱人的表情动作、香喷喷的气味、性感迷人的声音、火辣辣令人不忍释手充盈生命活力的胴体。我真身的人类感官,直到与她接触,才功能尽复,既原始又野性,不讲理智只凭感觉,那种新鲜和刺激是无与伦比的。由见她那一刻开始,我再不是之前那个生物。

指节又给梦还紧箍了一记。我的天,真的忘了梦还。

我在心中向梦还道:“梦还梦还!你是不是在警告我?”

梦还沉默着。它显然没法直接和我沟通。于没有办法中,我想出了办法,心中向梦还道:“如果答案为『是』的话,你可以箍我一下;如果答案是『否』的话,你箍我两下,你明白吗?”

指节轻痛,梦还箍了一下。

我心中大喜,又感到惶惑不安,假如梦还直指她不是美阿娜,我该怎样处理?我可以凭梦还『一面之词』,视她为妖吗?而照梦还一直坚持的态度,这个可能性最大。我差点想放弃,我真的不希望失去她

两个对立的想法在心中强烈的斗争了好一会后,我猛一咬牙,问道:“她就是美阿娜,是或否呢?“

梦还毫不犹豫,肯定的箍紧两次。

我一屁股跌坐雪峰上,就像被它肯定的答案击倒了,不住喘息,又难以接受。怎可能呢?如果她不是美阿娜,怎晓得我是伏禹?怎晓得唤起我对她甜蜜的回忆?

“你肯定吗?”

梦还以箍一下的方式回答道:“是!”。这次它比以前任何一次的力道都重,令我直痛入心,显示它坚定不移。

我几乎是哭出来般问道:“你怎能如此肯定呢?”

梦还沉默着。

我仍然没法接受,这是不是忠言逆耳?我弄不清楚,只知一天她尚未原形毕露,我对她仍抱有希望。或许是梦还弄错吧!

我失魂落魄的站起来,忽然间,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了,只想追上她,弄个清楚。但到哪里找她呢?她的法力明显远高过我,要找她弹劾容易?可以凭互相间的灵应找到她吗?

“梦还梦还!你可以助我找到她吗?”

梦还以她的方式答道:“不!”

我真想仰天长叫,以宣泄心中激烈难过的情绪,迷迷糊糊间,忽感有异。

天地明亮起来。

我惊讶又茫然的仰观夜空,心忖难道天亮了?原本星斗罗列的夜空,一个炫人眼目的亮点在扩大,我身处的封顶同时升温,亮源射出的光线是炽热的。

我从迷思中被惊醒过来,一时间完全掌握不到为何发生天变。

“蓬!”

亮点忽然加速扩张,爆开成炽热耀眼的光团,仿如一个刚诞生于虚无的微型太阳,君临星球上的高空,发射强烈至令我睁目如盲的光线,天地一片煞白,毁灭性的炽热能量、射线、辐射疯狂似的朝我激射而来,最骇人的是能量中央的热核强大如超级太阳的引力,牢牢吸摄着我,使我陷于绝对的被动,只能硬捱,没法还击。要逃出这个力场,逃逸速度怕要达到光速才行,可是在星球上想以光速飞行,是极其危险的事,能量化的身体将直接冲击星球的大气层、磁场和重力,动辄是能量爆炸的后果。

我没有想过,绝色甫离,我立即陷身生死一线的危险。仍穿在身上的阿米佩斯大公袍服自动转化,变成天蓝色的能量盔甲,保护全身,面盔却是透明的晶玉,手则被一层液态状的晶玉包裹,丝毫不影响指掌的灵活性。我一直没有将大公袍服放在心上,在对抗芙纪瑶时,大公袍服更不起作用,哪想得到大公袍服如此神妙,可见阿米佩斯人在这方面的技术,已臻巧夺天工的境界。

心随意动,心盾投射能量,贯注于能量盔甲,磁元也没闲着,尖微子级的磁能,源源不绝的作出强而有力的支援。

天摇地动。

积雪化为蒸汽,往上腾升,远近火山像从沉睡中醒过来,轰隆摇动,熔岩喷溅,光束所及的星球地表,变成一个混乱狂暴的世界。

能量盔甲掀起一层又一层冲击下产生的激烈光花,我的能量飞快耗损,一球又一球的能量,在疯狂攀升的热度下,以弹甲般的速度迅速耗损,如此发展下去,最后我将在能量耗尽下形神俱灭而亡。

我必须想出脱身之法。

我已猜到来袭者就是大黑球说过与绝色齐名、三国外最着名的生物太阳怪歌天。真是倒霉,我和他无怨无仇,怎都想不通他忽然施袭的原因。

此时心核的能量已从原本的八节骤跌至三节,歌天的攻击力仍是有增无减,似拥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储备。他强大的力场完全的锁紧我,令我有面对芙纪瑶时的无奈感觉。心忖如果这时他给我来一记高度集中的太阳能集束光,我肯定会如大黑球描述的魔洞部人飞舰般化为粒子,从此烟消云散。

就在此时,我感到核密内生气澎湃,力量泉涌,大有透磁元而出之势,心念一动,由开战以来一直蛰伏不动的梦还,立从指节返回磁元内,而心核内仅余的能量,立以它为中心凝聚。梦还再次依我的指示配合和行动,可知它是同意我的战略。

磁元和梦还同时发动。

“轰!”

一枝聚合三节尖微子磁能的超级能量箭,从胸口爆射而出,破开冲击而来的太阳束暴,逆流而上的刺进歌天能量力场的中央去。

“轰!”

另一下令星球晃动的巨响,震天动地的响起,高空的歌天爆开成漫天光雨,往四周激射开去,然后天地陷进绝对的暗黑里,且是万籁无声,非常诡异。

我命中他了,他是不是已形神俱灭?想想又觉不可能,太阳怪歌天怎可能如此容易收拾。与此同时,一股我既陌生又似非常熟悉、充盈生机的奇异能量,像火山爆发般由核密透过磁元这个“火山口”喷射出来,迅速的填满心核,忽然间,我又变得能量澎湃,斗志坚凝,有信心应付歌天另一波的攻击。

思感网从心核撒出,但再不是以前的思感网,而是与梦还、磁元结合为一的思感网,支持的能量亦不是惯用达半个生气周期的微子化磁能,而是来自核密全新的奇异精气,不属于我所知道宇宙任何的能量。

最神妙的是精气不是静态的,而是循环往复,由核密通过磁元流往心核,再经磁元从心核回到核密去,随心跳流转不休,每一次流转,是一下心跳的时间,同时天然的吸取星球的地磁,令能量得到补充。心中升起明悟,福至心灵的掌握到“战斗神经”终于完成雏形,兼备了防御和攻击的能力,既是候鸟,也是人类。

心盾开始跃动,与磁元同步。

就在此一刻,我真身的感官回复功能,星球的世界重现八方,我正在星球的高空滚动,下面满是喷天的岩浆和翻滚的浓烟,漫空灰烬。太阳怪消失了,没有呈现在我的思感网上,但我却感到他在某处注视我。想起他是精于光明空间之道的超卓生物,那只有一个解释,是他溜到光明空间去,却能从那里伺机进犯在正空间的我。如果不能在这个喘几口气的时间内想出应付的方法,他的下一击大有可能要了我的命。

我想到很多问题。论能量,我已绰绰有余,像刚才足三节的能量箭,以歌天之能,亦要禁受不起,避往光明空间去。但在战斗的策略和技巧上,我只像个初生的婴儿,停留在小候鸟的阶段,最了不起只是偷师学回来的能量箭,致无从发挥心盾、磁元和梦还的威力。换言之,我的功力是足够的,只是缺乏“招式”。不论芙纪瑶或歌天,他们的能量运用是千变万化的。我必须学会运用本身“人类元气”的法门,且这一刻立即学会,否则将永远没有另一个机会。

上方异动乍现。任歌天如何超卓,可是从光明空间返回正空间的能量变异不可能瞒过我现在的思感能的。

我长笑一声,以泄心中一直处于挨揍局面的沉闷气,化作能量长虹,笔直下投,直穿进一个熔岩喷溅的火山口去。在星球的地壳里,任歌天如何神通广大,亦没法以往返光明和正空间的方式,向我突袭。这是以己之长,克敌之短。没有生物,比候鸟更熟识和适应行星的世界。

我变成了能量箭,以近乎光速的速度,射进液态状的星球内部去。这是我能想出来脱离太阳怪歌天庞大力场的方法,也只有变成无坚不摧的能量箭,我才不怕任何物质的阻碍和撞击。我的思感比光速还快上十倍的速度运转,只有这个速度,我方可与芙纪瑶或歌天般的超卓对手们争雄斗胜。

所到处遇上的不论是熔岩又或泥石金属层,莫不在箭头强大能量狂猛的冲击下化为灼热的气体,形成一个随箭而生的长形漩涡,感觉痛快至极点。当我洞穿星球的热核,我晓得自己再不是以前的小候鸟,而是变成一个战士,一个无所畏惧的战士。

下一刻我破土而出,真身现形,昂然傲立四周漫无边际的沙漠上,仰望中天的艳阳,十个光年的空间,全在我的严密监视下。

从星球的星夜来到星球阳光普照的另一边,感觉是神奇的,但最神奇的是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能量,不但单指物质和能量的互换,指的更是物质真身内能量的流转,使我能借真身的特殊结构,发挥心核内的能量,这正是令能量千变万化的法门。我终于明白了。

歌天出现了,出现在天上太阳的正中处,太阳立即亮度剧增,光耀眼目。

“锵!”

梦还化为兵器,握在我右手处,它已晓得我决意死战的想法,并以它的方式告诉我必须与敌交锋,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打胜此仗。

“剑!”

我感到失去了的记忆,从梦还倾注而来,令我晓得它变成了什么。那是剑,梦还变成了一把剑,一把人类的原始兵器,整个剑的历史,以高速在我脑海中流过,刹那之间,我完全的掌握了剑的特性。我不明白梦还为何似拥有我的记忆似的,但这时哪有余暇去想别的东西。我眨也不眨的盯着从太阳热核飙飞出来的歌天,另一方面将奇异的本原元气,源源注入梦还变成的剑,且是逐渐积聚,务求当歌天攻至的一刻,剑劲将处于最巅峰的状态。从没有一次,像这次般,我有享受战斗的愉悦感觉。

歌天的攻击直截了当,却是锐不可当,除非你的反击能量,可以与他抗衡甚或胜过他,我直觉他以此招来摸我的底,如果我不硬格他此招,会被他看不起。

歌天化成一柱高度集中的能量柱,且是我明白的能量,换作是我以前的尖微子,肯定抵挡不住,也无从抵挡,因为那是与明子结合后的能量,具更高的能量阶次,可轻易地冲散尖微子,令我溃不成军。最骇人的是明子束从太阳的热核吐出来,一直延伸,横过星球与太阳的遥阔战斗距离,直击而来,同时借得太阳毁灭性的炽热辐射线,实有毁天灭地的可怕威力,如果我闪躲,让明子束直接击中星球,说不定可以粉碎整个星球。

我大喝一声,双足撑地,冲天而起,由单手持剑改为双手握柄,一无所惧的朝以光速向我射来的歌天迎去,本原元气从双手的能量管道送往剑身,再从剑尖射出,化成比明子束更细小和集中的“剑气”,正面迎击名慑宇宙的超级生物歌天。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爆炸声密集爆响,能量撞击的电火一圈一圈的在我们不住缩短的空间爆闪,变成漫空光雨,忽然长剑狠刺在明子束的锋锐处。

一下惊天动地的巨响震破长空,星球的空气被挤得往旁翻滚倒卷,梦还此时发威了,通体发亮,在剑尖吐出如伞子状的能量团,将明子束卸向四周。

“轰!”

我全身剧震,狂猛的冲击力,差点令心核破碎,如非心盾承受了大部分的力量,我的真身肯定化为粒子。心中清楚,我已成功封挡歌天全力一击,感觉痛快至极点。

倏地全身一轻,我来到了星球的高空,下方沙尘漫空,我们正面交锋掀起的冲击波,横扫星球的大沙漠,所到之处引起猛烈的沙暴,岩石沙丘全给汽化了,受影响的区域从此变成另一个模样。

歌天已遁往光明空间去,当然不会就此罢休。脚底能量爆发,生出动能,令我飞离沙漠区,落在一座山的峰顶处,梦还回到心核内。

我虽全身筋骨酸麻阵痛,心中振奋之情,却是有增无减。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我终于寻得本原,超越了候鸟。当年在九月星外空边缘处消灭那枝能量箭的超微子级爆炸,不关任何外力的事,而是来自核密的本原元气。我终于弄清楚了。

“蓬!”一个光团在山峰另一块巨石上爆开,接着光团收缩,逐渐现出人形,我的视觉翻译功能再次奏效,歌天像魔洞人般,不具物质真身,是纯能量的非物质生物,但我却可“看”出类似自己的形相来,对掌握对方,在沟通了解上,实有不可代替的功用。

几个心跳后,我与歌天正面相对。

在我来说,如果芙纪瑶和绝色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雌性生物,那歌天肯定可称冠群雄。他把阳刚的雄姿发挥得淋漓尽致,如若天上的太阳。

像法娜显般,呈透明状,没有物质的感觉,幸而穿在身上枣红色的盔甲,将他实体化了,恰如其分的强调了他比我还高了半个头雄壮的体型。肩宽、腿长,卓立离我百步的巨岩上,确有拔地撑天的气势。依附睥睨天下的神态里,又另有一股悠然自得的意味,像阳光般令人目眩。

他的面相有种能慑服人的险峻冷酷,似是由宇宙亲手动工琢磨出来的生物雕像,鬼斧神工般显露他颇有点盛气凌人、自负自信的个性,那是一种宏伟的感觉。高隆的鼻管、厚实的下颔、嘴唇微往上翘划出的弧度,仿似整个宇宙尽被他踩在脚下。

我看到的虽是翻译出来的幻象但正如法娜显说的,正正捕捉到他的真我。

不过最震慑人的是他金黄浓密的眉毛下如两颗微型太阳进驻眼眶内的眸珠,闪烁着难以言辞描述的神采异芒,坚定睿智,又带点孩子气的纯真,显露出事事满不在乎又不太认真的洒脱。

他的头发短如半指,硬竖如针,金光闪闪,强调了他浑圆的头形。手足均比我粗大,以赤足稳立石上,如崇山峻岭般难以动摇。歌天确实是非常独特的生物。

我们互相打量好一会后,歌天笑了,笑容阳光般灿烂。他是法娜显和绝色外第三个我遇上会笑的生物,虽然如法娜显般是视觉的翻译,仍代表发自他内心的感觉。

歌天盯着我欣然道:“好!好!好!难怪绝色仍未吸乾你。自二千五百万年前与上参无念一战后,你还是首个能挡老子全力一击的生物,真舍不得就这么杀了你。初时还以为你是那头动了凡心的候鸟神,直至刚才穿阳一击,才试出你是全新品种的生物,拥有古怪至极的生物能量。你竟是阿米佩斯人吗?还是另有来头?怎会和妖精绝色混在一起?”

他说的是阿米佩斯语,听得我神摇魄荡。歌天是第一个怀疑我是最后一头候鸟的生物,所谓“动了凡心”,指的正是树王预言最后一头候鸟的“反击”。他凭什么晓得候鸟只剩下一头呢?其中一个解释,就是他便是那个灭族凶手!

我冷冷道:“你一直在找我吗?”

歌天微笑道:“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我的确是在找寻某个东西,找到这里来,撞破绝色的好事,说不定还碰巧救了你。”

我盯着他沉声道:“是否有资格,现在言之尚早。你在找什么东西,我没兴趣知道。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何攻击我?”

只要他的答案是因为怀疑我是最后一头候鸟,我会立即全力出手,打不过便遁入黑暗空间施展季候飞行,看他如何追得上我。

离开九月星后,我学会了一件事,就是这个宇宙,是个弱肉强食的宇宙,没有道理可讲。对我来说,歌天才是难得的对手,我是不会错过的。

歌天露出个没好气的表情,晒道:“找人动手需理由吗?你既和绝色胡混,就算不是她同党也谈不上是好人。五千万年前绝色已是我的死对头,修理你有什么出奇?”

我听得心中有气,不但因他横蛮无礼的说话和态度,更因他不住侮辱绝色。仰天笑道:“既然如此,干嘛还说这么多废话?动手吧!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杀我的资格。”

歌天难掩讶色的上下打量我,颇有点难以相信的嚷道:“自老子出道以来,只有人高抬贵手放过他,独有你唯恐我不动手似的。唉!让老子点醒你这个蠢蛋,为什么而战都可以,却绝不可为那妖精而战,死都死得不光荣。”

我把心一横,从容道:“为候鸟族而战又如何?”

此语一出,我整个人舒畅了,沉重的感觉一扫而空。法娜显的期望,是要我光辉荣耀坚强的活下去。而只有承认最后一头候鸟的身份,对所有强敌一无所惧,我才能顶天立地的纵横宇内,重振候鸟族的声威。

歌天双目异芒剧盛,杀机闪闪,牢牢地盯着我,话声似从牙缝迸发出来,道:“你究竟是谁?”

我冷然道:“你早猜对了!我就是绝色的同党,唯一的同党。”

歌天仰天长啸,啸声透露出令我感到不解的悲愤激烈情怀,突然出手。

他先是横移左手,忽然手变长了,以波浪般的飘忽方式向我延伸过来,令人难以揣测他要攻击的位置,在不到心跳百分之一的短时间内,他的手已高临我头顶上,手掌变得比我整个人还大,金光灿灿的,五指箕张,盖头罩身的猛抓下来,迅疾至肉眼没法看清楚。如此直接凌厉的招数,真的是想都没想过。

歌天手的延伸。飘忽的攻击路线、化为巨灵之掌、进攻的角度,正代表他攻击时能量运动的方式,被我的战斗神经演绎而成具体生动的视像,令我精确无误的掌握他的招式。感觉痛快淋漓,活泼生动。

我再一次感受到战斗的乐趣,只有值此生死决定于刹那之间的一刻,生命才提升至最浓烈的境界,每一刻自具其永恒的意义。想到如果被他抓个结实,立要一命呜呼,每个能量细胞都迅速动员,全心投入这场决战中。亦只有在这个情况下,我才可以明白自己,认识自己。

同一时间,我感到歌天右肩移后,右手握拳,另一股更强大的能量迅速凝聚,正部署另一波的攻势。

换作是以前的思感神经,应付他的巨灵之掌已手忙脚乱,遑论兼顾敌手接踵而来的其他杀着。但现在我的思感神经,是由本原元气凝成的神经,是超卓如奇连克仑大帝也不惜一切也要得到的奇异能量,又与梦还合成一体,已升格为战斗神经,证诸目前的情况,足与宇宙最顶尖的生物看齐。

刹那间,我拟定了战斗策略。

巨灵掌罩头而来,抓我一个结实,温度陡升,真身的所有物质分子均变得不稳定,可就在歌天自以为可一举克敌,又未来得及真正发动的一刻,蓄满心核的能量熔岩般爆发,能量从真身的每个毛孔喷射出去。

这还是我首次利用真身结构的特点,施展反击之术。

以歌天之能,亦抵受不住以亿记从每一个毛孔发射的超微形能量箭,巨灵之掌在射击下化为明子尘,立告云散烟消。

歌天哈哈笑道:“果然有点道行,难怪绝色肯和你合作,不过这次你死定了,我绝不会让你生离此地。受死吧!”

话尚未说完,右拳出击,往我轰来,越过我们间一半的距离,拳头变大,变得充塞眼前所有空间,拳未至,劲已及身,冲得我差点离地倒抛。

论功力,我差他不止一筹,尤幸我的真元妙用无方,似能克制他的明子级能量,否则刚才已没法破他的巨灵掌。

双足接上星球的重力场,令我牢牢钉实足下巨石,不晃半下。

心核储存的元气刚才早射个精光,来不及由磁元补充,梦还则仍在喘息中,不过我毫不惊慌,因我仍有一着,专而全心全灵的呼唤心盾,我晓得它是不会令我失望的。

想都没想过,法娜显从心核飞出去。

更精确点说,是我一众候鸟母亲们的元精,心盾的真身,脱心而去,形成鸟盾,正面格挡歌天的全力一击。

心盾双翼前伸,翼端合并,形成强大无比、具有宇宙最强防御力的三角形鸟盾,硬碰歌天能令鬼哭神号的一拳。

两股能量正面交锋。值此一刻,心盾再不是只具防御力,亦兼备了反击力,这是由于我的心超越了候鸟的心。

撞击掀起的能量波,从上下泄出去,所到处一切物体均被捣碎,气体和物质全无幸免,一时天崩地裂,整个行星和附近的空间全抖动起来。

脚下的高山峻岳立被气化,直溅横流的物质粒子被弹往太空。

我也抵受不住冲击力,硬被抛掷上高空,随着粒子雨身不由己的飘流。

心盾完成任务后回归心核,但已受到重创,没有一段时间休想复元,可见歌天此拳如何厉害,且确有灭我之心。

他真的是那个凶手吗?

歌天的声音直追而来,在我耳鼓内响起,带点惶急的道:“你究竟是谁?快答我!迟恐不及。”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听他还能说话,可见我落在绝对的下风,一直轻松潇洒的他,为何紧张起来?

歌天在哪里呢?弄不清楚他的位置,如何送话出去?在这一段时间,磁元在核密处提取了近二节的真元。

我回到了星球的白昼去,可知我被冲得超过半个星球的距离。思感网疾撒出去,立即大吃一惊。

有如身处的空间被压缩了,给囚禁在一个狭窄的无形囚笼内,射出去的思感能撞上了力场般,反弹回来,使我头痛欲裂。

我的思感能被芙纪瑶痛击过,令思感能瘫痪了好一阵子,但这种被完全局限了的可怕感觉,却是首次尝到。难道歌天如此了得?那这次确实死定了。高手相争,如失去思感能力,等于瞎了双眼,还如何进攻退守?

接着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疾走,闪电裂空,雷声隆隆。我尚未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一阵狂风横扫眼所见的星球地表,刮起所有沙石。不片刻,天地再非先前的天地,昏天黑地里,惊雷震空,一道道闪电从乌云直轰下来,天地陷进我从未遇上过的狂暴里。九月星曾发生过的大雨暴,相比之下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玩意。

不可能的。

这个星球空气稀薄,不但不该乌云密布,也不该雷电交加。老天爷啊!最最荒谬是星球上滴水全无,何来雨水?且是滂沱雨暴。

我在最恶劣的环境下勉力飞行,最聪明莫如飞上外空去,可是那个限制了我思感能的可怕力量同时限制了我的活动范围,愈飞愈沉重,有心却全无办法达致逃逸的速度,被钉死在这个仿似行星末日的恐怖世界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这绝不似歌天阳光灿然的风格。

就在此刻,耳鼓内响起了歌天的声音,没有了先前的紧张,满不在乎的,轻轻松松的道:“上参无念来了。你这小子真棒,连上参无念也为你离开窝了二千五百万年的魔宫。唉!真不该与你这头蠢候鸟火拚,累得老子也受了伤。什么都好,我会为你挡他一阵子,如果你没法趁这个机会遁入光明空间,有多远逃多远,你就死定了。我绝挡不了多久,切记切记,千万不要相信绝色。快滚!你滚完了轮到老子滚。真他妈的倒霉。”

他说最后一句时,空中爆开一个小太阳,普照我所处的空域,射线到处,云散雨收,可是阳光之外,仍是风雷雨电逞威的昏暗世界,情景诡异无伦。

我全身一松,脱离了上参无念的可怕力场,脱离了他无形无影的魔掌。哪敢犹豫,忙冲天直上,到歌天旁已抵逃逸速度,“嗖”的一声登上星球的外空。

空间跳跃的程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