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乐曲中。

他是真爱这首曲子。

三四分钟的乐曲很快便演奏结束。舞台的灯光重新点亮。晏提着他的二胡站起身，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与喝彩中鞠躬致谢。

鲜花又被抛上来。盛林听到有激动的女生大喊“男神我爱你”。男生也不甘示弱，更加疯狂地嚎叫“男神我也爱你”，还跑到舞台近前，把手里十几只花束一股脑地全扔上舞台。

一只百合刚好擦着晏的长衫下摆落在脚边。晏弯腰捡起百合，脸上似乎带了一点若有若无的笑，将百合扔回去，刚好砸中那个男生的脑袋。

场下的学生都要笑疯了，连前排的领导们也忍俊不止。

盛林不觉一挑眉峰。

他不意外晏广受欢迎。毕竟有那样一张脸，即便整天板起面孔不理人，也会被自动解读为性情高冷气质独特。

但晏的反应盛林的确颇感意外这人的性格，好像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呆板无趣。

晏在经久不息的欢呼声中退下舞台。

盛林也马上离开后台，从礼堂后门出去，绕近路去芳华园。

芳华园就在大礼堂背面，一个林深草密小花园，是P大情侣们最喜欢的约会地点之一。也就今晚礼堂有演出，前前后后人声不断，一对对小鸳鸯才暂时放过了芳华园。

盛林进了花园，在靠近栏杆的那颗银杏树前停下，暗暗腹诽晏可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身后不多时传来的脚步声。

盛林转过身，看到晏分开垂柳的枝条，踏着月光走过来。他换下了演出穿的淡青色长衫，穿回自己那件不太合身的外套。月光下，只能看清一个挺拔却黯淡的身形。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晏走到盛林跟前，率先开口。他与人相处似乎没有太多顾虑，不在乎是否触怒过对方，也不在乎如果被拒绝会不会尴尬。

幸好盛林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样芥蒂深重，他摇摇头，“举手之劳。”想了想，试探一般，“你的手机信号是不是有点问题？”

“嗯，几个月前就不好用了，”晏低下头，下意识把手机取出来拿在手里摆弄，“前两天彻底坏了，拿去修了也不太管用。还是经常漏接电话短信。”

盛林借着月光看到那好像是一款老旧的直板手机，带按键的那种。

心里某个地方突然松快了一下。

盛林不再纠缠手机的问题，转开话头道：“那个药膏……谢谢你。”

“我就说很管用的！”

晏的声音明显上扬，语调变得轻松欢快。盛林甚至觉得，自己在他的唇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俏皮的梨涡。

“算算时间的确该好了。这种伤口，用药得当基本都是一周痊愈。你之前是太大意了，拖那么久，再晚点没准会留疤。啊，不对，今天演出离得远，我没看清你嘴唇的状况……”

一提起专业相关，晏有点收不住话，完全不给盛林开口的机会。一手从背包里摸了摸，忽然上前两步，几乎挨到盛林身前，“我现在看看可以吗？如果留了疤，再去给你拿点药。”

盛林还没来得及回答可以或是不可以，晏已经一手捏住他下巴向上抬起，另一只手竟然是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微型手电筒，啪得按开，明晃晃的光圈落在盛林下半张脸。

盛林反射性眯起眼睛，感觉晏的手指紧捏着自己的下巴，不时轻微地调整角度，方便他观察伤口。一面看，一面仍在不厌其烦的讲解，“不错，真的很不错。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新生的表皮柔软湿润，色泽没有出现偏差，唇纹也很细致，没有乱纹生成……”

晏身高与盛林相仿。夜晚碍于光线，要看清楚两人只能挨得很近，晏说话的气息都扑在盛林唇边。

盛林说不上有洁癖，但他也难以忍受，一个还只能说是有点熟悉的陌生人，这样毫无自觉的侵入自己的安全空间。

盛林眉心突突跳动，抬手打了下晏钳制着自己下巴的手背。

这一下打得并不重。晏只觉手背轻微一痛，不自觉松开手上的力道，拿手电的手也偏了一点，光线打在盛林整张脸孔上。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盛林猛地闭紧双眼。

晏却在灰蒙蒙的夜色里，忽然看清了一张分外鲜妍的脸。

他小小地吃了一惊，脑海中突兀地跳出金庸用来形容赵敏的那个词

灿若玫瑰。

九

也许是自身外形过于出色的缘故，晏对于别人的长相向来不太注意。时下某些以颜值走红的偶像明星，在看他来跟身边的同学并没有太大差别。

谢晓云跟盛林谈了将近一年，期间每次跟晏碰在一起，都要不厌其烦得念叨她家盛林多么英俊多么有才多么完美无缺。

晏听得耳朵生茧，对盛林可谓是久仰大名，连照片都见过不少。

那时他并没有感觉到盛林的卓尔不群。只能用陷入恋爱的人自带滤镜，来理解谢晓云对男友异乎寻常的痴迷。

直到今晚，浓稠夜色中，盛林的脸孔猝不及防跃入视线。仿佛黑白水墨中忽然浮起一片桃红花瓣。

鲜活明丽，触目难忘。

晏怔怔得想，也许这就是环境对认知的影响作用。在一定条件下，不同的环境有可能会使人类的感官对相同的事物得出截然不同的判断。类似于心理因素对主观体验的干扰影响。

“看够了没有！”盛林忍受着强光直射，语气带出稍许不悦。

晏这才发觉两人距离过近，连忙后退几步，关掉手电筒。

“不好意思……”他低头道歉，捏过盛林下颌的手指无意识地搓动一下，有些意外尚且停留在指尖的过分柔滑的触感。

“今天找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盛林碰了碰被捏疼的下颌，皱了下眉头问。

以他对晏为数不多的了解，他不认为晏特意把自己约出来，就为了关心下他伤口的愈合情况。

晏明显不是那么热络识趣的人。

果然，晏静了片刻，郑重其事地开口，“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清楚。”

盛林取了支香烟点燃，示意晏继续。

晏道：“我跟谢晓云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从来都不是。”

盛林吸烟的动作猛然顿住，过了很久才缓缓吐出吸入的烟雾，透过袅袅扩散的青烟注视着眼前人。

晏目光坦诚，直率地与他对视。眼睛里没有矫饰的痕迹。

盛林转开视线，轻声说：“你们是什么关系与我无关，我也并不在意。所以不必特意告诉我。”

晏定定地看着盛林，“但我觉得你在意。”

盛林眉心一下皱得更紧，略显责怪地看一眼晏，又吸口烟，终于说：“好吧，我承认我介意。”自嘲般笑笑，“我原以为自己足够看得开，其实也不过是俗人一个。不得不说我现在……”盛林歪头戳了下自己胸口，“这里感觉好多了。”

在爱情上，盛林一向秉持好聚好散的原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