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熟悉的身影

早上八点,临城市中心。

林盛屿从一家健身房阔步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运动套装,背着一个蓝色斜挎包,正神色坚毅地往停车场走去。金色的阳光照在他健壮的身体上,闪耀着柔润的光泽。

林盛屿今年二十八岁,未婚,为人桀骜正直,却性感又爷们。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健身,所以身材非常健硕修长。

他唯一的陋习便是抽烟,尤其是在办案推理的过程中,点燃一支香烟,独自靠在墙角思考,便是最能增强他的精力,缓解压力的事情了。

三年前,从警校毕业后,他直接回到了临城,在母亲的反对下下,毅然成为了一名刑警。

那时候,在刑警队他还是羽翼未丰的菜鸟,处处受人讥讽,如今,他已然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

三年来,他连续两年获得省射击比赛第一名,格斗比赛第二名,和体能测试第一名的好成绩,今年甚至还被评为临城市十佳刑警。

前不久,甚至还有传言,不久后林盛屿将坐上队长的位置,成为临城派出所最年轻的刑警队长。

路上的行人步履格外匆忙,每个人都低着头,专注地走自己的路,奔向未来的生活和梦想。

林盛屿想,今天是星期六,刑警队也没什么事情,正好这两天他休假,待会吃完早餐可以直接回家看看母亲。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声,人群骚动了起来。林盛屿转过身,眯着两只漆黑的眼睛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倒在地上,指着一个慌乱逃跑的男人,哭着喊着说自己的钱包被抢了。

林盛屿神色一凛,急忙拉了拉自己的挎包,像是一头猎豹,矫健地往前追去。

路上的行人被林盛毅的速度和魄力惊呆了,纷纷停住脚步自觉给他让出一条路。

前面那奋力逃窜的男人也回头看到了林盛屿,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似乎魂都要丢了,更加咬紧牙关,使出全身的劲往前跑。

林盛屿的速度越来越快,直逼男人的身侧。汗水从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流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脚底狠狠一蹬,再次加快了速度。

可是,就在林盛屿快要追上对方的时候,男人一个转弯就消失在了一条隐秘的小巷子里。

小巷连着另一个小巷,又和其它几个黑咕隆咚的小巷相连。

人,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林盛屿放慢了脚步,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非常敏锐地走在阴暗的小巷子里,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头顶上的老式空调正在剧烈的轰鸣着,非常刺耳,有水不时地从空调上落下来,滴滴答答地发出声响。

林盛屿小心仔细地排查了每一条巷子,走到他认为最有可能的一条巷子前。

“出来吧!”林盛屿感觉对方就躲在附近,因此压低了嗓音,懒洋洋地说。

霎时,男人从那条巷子的入口冲了出来,手上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

“你是什么人?”矮小瘦削的男人叫嚣着,“别他妈多管闲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偷了东西!”

林盛屿丝毫不惧对方的威胁,抬起脚,慢慢地往前走,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实有力,充满力量。

对方只好软弱无力地一步一步往后退。

“你……你……别过来……”

林盛屿的视线越过男人的身体,往后看去。

原来男人身后已无路可走,怪不得他会狗急跳墙,拿出刀来。

林盛屿神色冷毅地挑了挑眉,薄唇微勾,“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乖乖地自觉把刀放下,束手就擒。第二,负隅顽抗,被我打一顿,然后再束手就擒。”

男人瑟缩了一下,双手发抖握着刀,咽了一口唾沫。

“我让你别过来,不然……”

林盛屿淡然地笑了笑,“看来你还是不思悔改啊!”

他继续往前走,准备将对方制服。

此时,男人也举起手中的刀冲了上来,刀锋划过混浊的空气,直向林盛屿的胸口刺了过来。

然而,电光石火之间,林盛屿闪过一旁,反身抓住男人持刀的手腕。他的手像铁钳似的,力气大的很,男人立即痛得哎哎呀呀地叫了起来,手中的刀也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男人看起来很不服气,不甘就此束手就擒,抬起脚朝林盛屿狠狠地踹去。

可是,林盛屿好似早就料到了男人会这么做,率先一脚飞了过去,男人便大声“啊”了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林盛屿一只手抓住男人的两只手腕,腾出另一只手往挎包里一伸,便拿出一个银色的手铐,往男人右手一铐,再麻利地铐住左脚,男人便立刻动弹不得了。

制服对方后,林盛屿拍了拍手,站在一旁,身体靠着墙,从包里拿出香烟,点燃,眯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

正当他想要拿出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徐队长。

——

尸体是在乌浦江找到的。

乌浦江位于临城的东南方向,离市中心只有一千多米。江面很宽,水流量大,整条乌浦江宛如一条巨龙,自西而东贯穿临城市,数条支流辐辏南北,延伸至周边好几个市。

近几年来,各房地产开发商对乌浦江沿江两岸的土地更是虎视眈眈。沿江已经建了很多私人别墅和高档小区,还有一大片的土地仍在继续建设中,高楼大厦更是如雨后春笋般林立于乌浦江两岸。

林盛屿开车一过乌浦江大桥就驶入西北方向的临江路,这条路沿江而建,左边就是乌浦江,而右边是大片的住宅。

二十分钟后,林盛屿看到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停着好几辆警车。不少群众正站在附近围观,指着江面的一艘打捞船窃窃私语。

是个僻静的地方。

江面上的风似乎很大,林盛屿还来不及回家洗澡,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汗。他从后座抓起一件黑色外套,一边穿过长长的警戒线,一边行云流水地把衣服披在身上。

在一辆面包车后面,徐队和法医老刘正蹲在尸体前面,神情认真而又专注。

“徐队,怎么样了?”林盛屿开门见山地问。

徐队抬起头来,惊讶地看了林盛屿一眼,“你小子来得倒快。”随后他站了起来,“目前怀疑是酒驾导致的车祸。”

“意外?”林盛屿挑了挑眉。

徐队点了点头,“有待进一步尸检考证。”

“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叫牧峰,男性,今年三十五岁,家住在临江路37号,已经通知家属来认尸了。”徐队直接打断林盛屿道,并给他递来一本驾驶证,“这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

“37号?”林盛屿瞪大了眼睛。

“咋了?拿去,你自己看。”徐队有些恼怒地示意他拿去自己看,他以为林盛屿不相信他。

林盛屿在旁边的警员身上抓起一个手套,接过湿漉漉的驾驶证,眯着眼睛看了看。

只见驾驶证上的一寸照上是一个脸庞瘦削,看起来有几分帅气的中年男子,和正地上躺着的那位好像有些不太像。林盛屿想,也许是胖了,脸肥了,还有些浮肿,所以看起来才不像。

不过,上面的地址的确写着临江路37号。

之所以他会很惊讶,是因为他哥哥林盛毅住在对面的38号。

此时,徐队接到去医院的警员的电话。说是死者的妻子目前还在医院,不能来现场认尸,但通过驾驶证上的照片,她很快就确认了,死者正是她的丈夫牧峰。

法医老刘认为应该把尸体带回警局进行尸检,便带着几名年轻的法医把尸体抬上了面包车。

没过多久,沉在江底的黑色奔驰车也被打捞上来了。腥臭的江水从洞开的车窗里流了出来。

林盛屿发现车轿车的挡风玻璃已经碎了,如果这次事故是车祸的话,也许是车祸发生的时候造成的。他对那辆车并不抱什么希望,认为在水里泡了一夜的车里估计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结果,在几名警员的一番查看下,果然不出林盛屿所料,车里除了有一瓶小小的安眠药外,啥也没有。

“有没有看到死者的手机?”林盛屿眨了眨黑沉的眼睛问道。

徐队摊了摊手,歪着头说,“这事儿我也纳闷呢?现在谁还不带手机在身上啊!”

“确实有点奇怪,但也不能排除被水冲走了或者死者压根就没带手机在身边的可能性。”

徐队点了点头。

林盛屿陷入了沉思,死者为什么要把一瓶安眠药带在身边呢?安眠药是助眠药品,根本不能随便乱吃,一般在需要睡觉的时候才会服用的药片。死者却将安眠药随身携带,的确有点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带着这个问题,林盛屿想直接问问牧峰的家人,顺便了解了解情况。

可是,徐队提醒林盛屿,想见牧峰的家人,必须去市人民医院。

虽是这么说,但林盛屿仍然开车往牧峰家驶去。

不到十分钟,牧峰家的别墅就矗立在林盛屿的面前。

别墅的面积并不大,两层半,外带一个小小的院子,外墙是白色的,上面铺了一些天蓝色的瓷砖做为装饰。院子里面的三角梅开得非常灿烂,长长的枝丫正调皮地弯着腰把头探出铁栏杆。

林盛屿拉了拉铁门,黑色的锻铁大门紧闭着,纹丝不动。

而大门的两侧分别放了四个足球般大小的圆形陶制花盆,里面盛开着一些不知名的花。不过林盛屿自己看了一下,又发现不对,不是两边都有四盆花,是左边有四盆,右边却只有三盆。

地上凹痕里的泥是深色的,这意味着这个地方也曾有一盆花,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盆花不见了。

林盛屿蹲下身,发现地上有些细小的残留的陶质碎片,心想难道花盆被摔坏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又和本案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当他摇头笑了笑,抬起头打算看看周围的建筑的时候,却无意中看到身后的那栋楼上,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