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现任与前任

她一脸自信满满的模样,压根就没有把裴旭放在眼里。在她的眼里裴旭就只是个老板,简单的工作上司而已,除了工作上的摩擦外,生活上绝对不能有任何牵连。因为她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办公室潜规则的弊端永远都是自己是受害者。

二人去步行街一路闲侃,田琳一路抱怨,厌恶田妈总喜欢干些不靠谱的事儿。莫小莫深表同情,并问:“那以前相亲的那些都跟钟国平是一个款式的?”

“还真差不多一个款式的,说矮点胖点没关系,靠得住。”

“我还没跟你说呢,那钟国平满口股市论,易经论,居然还道貌岸然地谈论处与非处之间的性价比。”又粗俗地诅咒了一句,“这什么世道,老牛吃嫩草还摆这种德行。”

“别提这人儿了,我还在想晚上回去怎么跟我妈交待呢。”

“还交待啥呀,回去直接跟你妈说你不干了,咱得揭竿起义,不能一辈子做家长的奴隶。如果没底气的话就拉你爸下水得了,反正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让他当炮灰去。”

“哎哟,这主意好像还真不错!”

紧接着莫小莫又小声嘀咕,“今天还真够倒霉的,我下班在电梯里面碰到林峰了,还有他女友。”

田琳立刻追问:“有没有激情戏?”

当时她在广场上也瞄到林峰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可裴大少把视线吸引过去了,这会儿听她一说又来劲儿了。

莫小莫恨恨地鄙视了她一眼,不满叫嚣:“交友不慎,还激情戏呢,我一见那女人就恨不得把她给解剖了,不就抢了个男人嘛,得意啥呀?”

见她情绪激动,田琳赶紧安抚,“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问题是我嫉妒啊,嫉妒得要死。”

田琳沉默不语,明白她是较真儿的,因为当初她进天时的最终目的其实也是为了林峰。从一开始知道林峰在半岛国际就直接把目标锁定了。毕竟相处了五年,虽已分手半年多,却还是不愿放下,也放不下。

隔了许久莫小莫才恢复了平静,像战斗机似的又充满了信心,“老子就不信把林峰同志抢不回来。”

“我怎么都觉得还是那个裴裴好看些啊?”

“好看有屁用,又不能当饭吃。”

到了步行街,二人直奔巴蜀风。巴蜀风最有名的是辣子,其中干锅鸡翅,香辣虾,水煮鱼等菜颇受欢迎。

挑好靠窗的座位,两人点了份干锅鸡翅,香辣虾和铁板牛肉,再要了瓶冻过的饮料。莫小莫一脸馋相,直呼生活充满阳光。

菜一上桌两人就不顾形象大块朵颐,鸡翅肥嫩爽口,麻辣适中,嚼得够味儿,甚至连骨头都恨不得一并解决了。正吃得起兴,田琳把今儿碰到顾安生的事说了,莫小莫狐疑问:“做安生日记那个电台DJ?”

田琳点头,莫小莫又问:“是个盲人?”

田琳点头,莫小莫再问:“你对他感兴趣?”

田琳还点头,这下莫小莫不淡定了,似被惊得不小,哆嗦问:“要被你妈知道了她还不跳黄河去?”

“随便她。”

许是被她慢条斯理的眼神给震着了,莫小莫忽然咳嗽,被辣得够呛。都说爱情的力量是不可预测的,看来这只忍者神龟总算会爆发了,后戏值得期待!

饭毕二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兴许下班看到林峰女友不爽,莫小莫回家阴着脸玩网游。晚上跑阳台晾衣服时,惊见她心爱的仙人球居然成了光头,上面的刺全被拔掉了,像只没毛的鸡。再仔细搜索,旁边还有一支修眉用的眉夹。

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紧接着河东狮吼:“夏小新!”

不喊不要紧,一喊更是气得她跳脚,因为近段时间夏小新特别喜欢看日本动漫“火影忍者”,从而导致他学会了模仿。

模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家伙居然把她用的卫生护垫拆开了贴在额头上,并且还拿水彩笔画了一个火影的标示符,说他是木叶忍者村的忍者。

莫小莫被气疯了,这天晚上夏小新遭到了一顿非人的待遇。

第二天早上起床他发现裤子上有血迹,顿时傻眼。莫小莫迷迷糊糊地被他吵醒,他委屈嚷嚷:“我要告你,你昨晚上把我打出血来了!”说完一屁股爬下床开门告状。

莫小莫一招卧虎藏龙将其拖了回来,因为刚才她忽然清醒了,她昨儿晚上“大姨妈”来了,不巧的是渗漏了,更不巧的是弄到夏小新身上去了。

令人发窘的是那小子还以为是她施暴力打出来的,这事儿要让老爸和夏阿姨知道了多尴尬啊。于是莫小莫二话没说把夏小新的裤子脱了重新换上,并严重警告他不许透露出去。

夏小新屈服了。

之后几天衰运再次光顾莫小莫,屡次上下班乘电梯都会碰到林峰一对儿,两人严重刺激到了她的敏感神经。

于是她决定爬楼梯,十楼。

奈何世上不巧的事多得很,这天快要下班时裴旭叫她等会儿一起同他和小周出去见一个老客户。

莫小莫“哦”了一声,下班随裴旭一起进电梯,不巧的是又碰到了林峰。她借裴旭的身子把自己挡住,裴旭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察觉到了异常。

出了电梯门,两人在车里等小周。莫小莫双手抱胸,有意无意地往窗外瞄,搜寻林峰的身影。

裴旭也未理她,自顾打电话催促小周动作快些。

十分钟后小周才从办公大楼冲了下来,钻进车见莫小莫怨妇模样,好奇问:“小莫咋啦,怎像怨妇似的?”

莫小莫瞅了他一眼,用祥林嫂的语气说:“我怨你把我抛弃了。”

话一出口,小周一身鸡皮疙瘩,裴旭和司机小东噗嗤一笑,她没好气地白了二人一眼,“笑个屁!”

两人赶紧闭嘴,小周还不怕死问:“我说小莫同志,是不是失恋了?”

莫小莫懒得理他,无聊地把脸贴在玻璃窗上,望着外面的匆忙人群陷入了沉思。旁边的裴旭有意无意地瞥了她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一路走走停停,到了约定的香江楼已经很晚了。几人进了包间,没过多久鸿业的经销商也来了,一行人寒暄了几句便劝酒吃喝。

莫小莫不冷不热地陪他们胡扯,裴旭趁空档小声嘀咕了句:“应酬规则。”

二人目光相撞,莫小莫这才明白他为何要带她来,是想让她了解生意场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网和生意规则罢了。她扯了扯嘴角,表示了解,忽然发现生活还真不容易,也不知他整天面对应酬和公司营运有没有头大。

鸿业与天时已经合作了两三年,对方的底子都一清二楚,双方私人关系也还不错。似想起了上次金姚的话,莫小莫主动替裴旭挡酒,他白了她一眼,“我可不想你发酒疯。”

他知道她今天有点郁闷,而且上次他喝醉酒她逼他取钱的事他还记着的,更重要的是他让她来的目的可不是挡酒。

这次周大帅居然没有喝醉。

众人散去已经九点过了,刚送走那帮客商,周大帅老婆就打电话过来说儿子发高烧让他赶紧回去。

裴旭知道他心急,让司机小东先送他,自己等会儿搭出租车。莫小莫站在他身后,忍不住问:“欸,裴大少,你跟周大帅是铁杆儿?”

裴旭怔了怔,没料到她会问起这个,漫不经心地点头,“我们在高中时就是哥们儿。”

莫小莫唐突问:“天时里面的主心骨就没有人跳过槽?”

她实在怀疑这个团队到底有没有唐姐说的那么神奇,但显然裴旭令她失望了,“李彬不就走了?”

莫小莫没有再出声了,鉴于他平时纵容他们肆无忌惮,很刻薄地说:“你给的工资那么少,肯定得走。”顿了顿,“你别说我俗气,这叫现实。”

裴旭歪着头,颇有些无奈,“小莫同志,我非常严肃地忠告你一句话,别眼高于顶。”

莫小莫嘿嘿干笑两声,又叽叽歪歪地八卦了几句物价上涨,消费啥的,反正就很不满足现状。而且自从试用期过后她的表现他一直都说还行,至少琐碎工作处理得不错,犯错极少。虽说胖子不是一两天吃大的,年轻人毕竟容易心浮气躁,要知道现在杨扬一个月也能拿上万,她一直都是她的榜样,自然得奔着向她看齐。

裴旭的耐心似乎也好得很,就听她叽叽歪歪,直到她发表完了后才做出一个总结:“我知道你现在跟后妈住很不痛快,想搬出来又嫌租房成本高,于是这些家庭矛盾纠纷就转移到了工资上,恰巧我又是你老板,恰巧我又没什么脾气容易说话……”

莫小莫谄媚地怪笑两声,“您真英明。”

裴旭皮笑肉不笑说:“我那里三房一厅自己住,偶尔我妈过来一趟,要不您搬来陪我,免房租?”他一脸坏痞邪气的样子,与平时的温文大相径庭。

“我脑子进水了,羊入虎口,傻瓜才干!”

裴旭挑了挑眉,把她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通,毒舌打击她,“您一副四季豆身材,想当初我还以为是一男的。”

这话严重刺激到了莫小莫的神经,也不管上司还是其他就要发飚。裴旭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连忙提醒道:“车来了!”

莫小莫赶紧扭头找车,他趁机离她远点,见他发笑她不由得恼怒道:“裴大少,你有种!”

裴旭招车,果真见出租车来了,把车门打开后又问:“要不要我送你,一个人不安全。”

莫小莫哼哼两声,阴阳怪气说:“得了,俩爷们儿呆一块儿不好整。”说完钻进车里,裴旭失笑出声,又替她把账给付了。

直到十点过莫小莫的微信提示信息,是裴旭发过来的,问她到家没有。她盯着那个头像笑,他的微信头像永远都是一片黑色,没有签名档,没有详细资料,虽一直在线上,却很少说话。

有些人身上似乎天生就有种亲和力,无论他说话还是举止,言谈温文有礼不乏诙谐幽默,处事圆滑世故中规中矩,给人一种舒服的信赖感。

这种男人确实是吸引人的,莫小莫却觉得不靠谱,因为太过聪明。但从这种男人身上学东西却是不错的,她需要磨砺,更需要尽快适应社会。

要知道当初大学毕业出来碰了不少钉子,到现在才摸到了生存法则的大门边,死活也得钻进去历练历练。

自上一次被田琳坑过后,莫小莫开始警惕起来,并提醒杨扬小心被田琳骗去顶包相亲。两人都知道田琳是典型的妈宝女,基本上对田妈是言听计从。对于田妈急着把闺女嫁出去的彪悍行为,纷纷表示无法理解。

这不,莫小莫又提起顾安生,说田琳对他有意思,更重要的是对方还是个盲人。杨扬顿时来了精神,跟她打赌,赌田琳有没有胆量追顾安生。

莫小莫认为不可能,因为田琳的乖乖女形象深入人心,实在无法想象出她叛逆的样子。

不过,越是温顺听话的人做出来的事就越具有冲击力。

田琳就属于这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